終是明白,錯過的東西不一定永遠都會錯過,所謂的對的時間,對的人,不過就是經歷了種種磨難,自個兒爭取而來。
只要心還在,一切皆可以對。
事在人為,感情也是如此。
如同眼下這般,對的人,對的時辰,正是那歲月靜好的模樣。
“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江家,你風寒剛緩過來,還未好利索,江家近日因籌辦親事,登門的人多,你先在這養養身子,過兩日我再過來接你。”陳溫對她說完,江沼才想起來,自己為何會來這兒,忙地從他懷里起身,瞧了一眼他的臉色,問他,“殿下適才說的身子不適,莫不是又在誆我。”
陳溫看著她抿著唇笑。
江沼說,“哪有人拿自個兒的身子當玩笑......”
話還沒說完,陳溫的唇瓣就覆了上來,將那后頭的話盡數給堵了回去,一番糾纏,江沼已是氣喘吁吁,陳溫便松開了她摸著她的腦袋說道,“你夫君身子結實得很,沼兒不用擔心。”
“我先回去了。”
江沼從他懷里出來,腳步匆匆地往遠處周順手里的那點燈火走去。
那夫君二字聽起來,莫名的羞人,江沼一時想起了東郊,生怕他又逼著她喚他一聲。
江沼回到住處,素云正站在門前,身子靠在那柱子上,如一只啄木鳥,不斷地點著頭,江沼病了這兩日,素云也沒有睡好,這會子終究是沒有熬住,站著都打起了瞌睡。
江沼扶著她胳膊,拍了一下,素云猛地驚醒,“小姐回來了。”
江沼沒讓她再守夜,直接帶著她去了隔壁的廂房,將她往屋子里一塞,便關上了門,“好好睡一覺,明兒睡醒了再過來。
”
江沼同文樂共住了一個殿,不過是房門不同,江沼將素云關進了那屋里出來,突地就想起了文樂,想去瞧瞧文樂這一日如何了。
下了臺階,江沼便直接過去敲了文樂的門,房門過了好一陣才打開,那開門的宮女起初神色還有些緊張,一見是江沼,便放心地笑了笑,將她讓了進去,“江姑娘可回來了,公主適才還去尋了姑娘呢。”
江沼進去突地就聽見了琵琶聲。
“公主還想聽什麼曲兒?”唐公子正坐在文樂的對面。
文樂歪著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聲音慵懶地說道,“什麼都可以,只要是唐公子奏的曲兒,本宮都喜歡聽。”
江沼愣了愣。
果然聞到了一股酒味。
“公主又飲酒了?”江沼回頭問了一句身后的宮女,那宮女忙地低下頭,“今兒公主本是去同唐公子放紙鳶,誰知卻被三皇子一箭給射了下來,說是瞧眼花了,當成了一只雄鷹,公主自是不依,讓三皇子賠,三皇子說公主若是贏過他一盤棋,他便答應重新做一個紙鳶給她,公主本對那棋盤沒什麼興趣,幾回下來,公主卻是占了上風,眼瞧著就要贏了,關鍵時候又被三皇子給扳回了局面,公主便不甘心,如此幾回,待熬到了晚上,三皇子直接落下一顆棋子兒將公主給堵死了,公主后知后覺,才知是上了三皇子的當,回來又鬧了一陣,非得要喝那上回的青梅酒,還讓唐公子同她奏起了琵琶。”
江沼走近,瞧了文樂的臉色,便知這又是醉了。
“江姐姐來了?”江沼走到了文樂跟前,文樂才發現,眼睛突地一亮,便拉著江沼說道,“今兒唐公子這曲兒好聽的很,我也是聽了好一陣了,江姐姐過來了,便陪著我聽唄。
”
文樂這會子聽著曲兒,還算安靜。
然幾曲下來,文樂就有些不耐煩了,說,“無趣得很,要不咱們來玩擲骰子。”
三皇子那日在她殿外輸了一晚上,她若是練好了,將來定會報了今兒那棋盤之仇。
江沼見她著實醉得厲害,起身去外頭給她弄醒酒湯,文樂便纏上了唐公子,兩人起初賭的還是金葉子,到了最后唐公子將身上的錢財都輸光了,文樂便說,身上的飾件兒也行,也不知最后是怎麼鬧騰的,皇后娘娘身邊的瀅姑姑進來,就見唐公子一雙鞋襪和那外衫都褪了去。
瀅姑一時驚在那動彈不得。
江沼就跟在瀅姑身后,醒酒湯還端在手上,立馬讓人關了房門,“快將唐公子送出去,可千萬別讓三皇子知道了此事。”
雖說文樂是公主,可如今已經同三皇子定親,再如何,也不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這般放肆胡來,再說將來文樂是要嫁去吳國,若是給三皇子留下個什麼不好的印象,到最后吃虧的還是文樂。
瀅姑豈能不明白這道理,待緩過神來,便正了色對屋里的宮女說道,“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今夜之事若有任何風聲走漏了出去,你們一個都別想躲過。”
瀅姑堵住了眾人的嘴,可皇后娘娘那頭,卻是不得不稟報。
黑色剛落下的那陣,皇上和皇后從花卉園里那邊回來,就聽說了文樂和三皇子白日里鬧的那事。
皇后娘娘知道文樂是個什麼性子,得知從三皇子那里回來,沒個好臉色,便也知道夜里八成會生事,這才派了瀅姑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