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握在她腰窩上的一雙手,如同火石子一般,燙得她周身發熱,只覺那心都快要跳了出來,卻也知今兒夜里會如何,便也忍了那羞澀,將自個兒依偎了過去,一層薄薄的錦緞,江沼的頭擱在了上面,如同擱上了石板子上,結實得很。
那腰間的手突地一緊,卻是沒動。
兩人頓了幾息,陳溫的頭壓了下來低聲問她,“會嗎?”
江沼的臉色這會子似是要燃了起來,面兒上的那滾燙燙到了耳邊,久久不散,卻又不得不抬起頭來,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嗯。”
那輕輕一聲,異常酥軟,面容紅如血玉,游離的眸子上方,一排長睫閃動如扇。
陳溫喉嚨猛地一滾動,俯下身,鋪天蓋地的吻落在了她的頸項之間。
江沼的身子輕輕一顫,一雙手本是輕輕地搭在他的腰上,此時卻緊緊地捏著那單薄的一層錦緞,那脖子上的系帶松開,火紅鴛鴦錦緞瞬間滑落在了兩人之間。
陳溫將她抱起,往那喜床上走去。
那敞開衣襟的紅裙拖在地上,一覽無遺,江沼閉著眼睛,任由著那金溝上的幔帳緩緩地落在了兩人身后。
屋內的紅蠟搖曳,火光映在那緊閉的幔帳上,兩道剪影相交,連綿起伏,夜色里的那一陣低呤聲,竟是比那黃鸝鳥兒的鳴叫,更讓人銷魂。
夜半時候一場急雨落下,夜色更是安靜。
陳溫的胳膊摟著她,江沼的發絲已不如早前那般整齊,萬千發青散開,額前的那一縷還黏了些汗珠子,紅潮映在她臉上,那唇瓣,更是緋紅的厲害,整個人窩在陳溫的懷里,如同雨打后的芭蕉,癱軟在那,紋絲不動。
待那手掌再次摩挲過來時,江沼原本一雙緊閉的眸子突地打開,瞧向了陳溫,“殿下早些歇息,明兒還是去同母后敬茶。”
那神色我見猶憐,陳溫不僅沒放,摟住她的手臂又收攏了些。
江沼縮著身子,躲在他懷里,隔著那層被褥將他的手攥住,仰起頭討好地喚了聲,“夫君......”
江夫人和宮里的嬤嬤都對她說過,初夜會痛,可江沼卻也沒料到會如此痛,如今那痛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才覺一雙腿被陳溫撐的太久,如今腿|根子酸軟得抬不起來,如是再來上一回,明兒早上,她定是爬不起來。
陳溫便沒再動。
半晌摟著她突地說道,“再喚了我一聲。”
江沼想著這會子只要不撞她,他想怎麼樣都成,便又慵懶著嗓子連著喚了他兩聲,“夫君,夫君......”
陳溫揚起唇,偏過頭去瞧她,便見此時那人兒就如同一只乖巧的小貓,閉著眼睛躺在他懷里,神色之間沒有半點防備,臉龐深陷在他的臂彎之中,似是極為依賴。
陳溫的心頭突地一悸,那心頭空了許久的地方,終是被填滿,手掌順著她的發絲,過了一陣便又勾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低聲說道,“睡吧。”
夏季一到,雨水說來就來。
半夜時的那場雨斷了一陣,天亮那會子又開始落,周順讓人送早膳過去時,便瞧了一眼跟前的雨珠,忍不住嘆了一聲,“殿下這吉日選得真真是好。”
昨兒成親時還艷陽高照,今兒這雨一落,倒是哪里都去不成,便也只能呆在那后院正屋里,好生享受新婚之樂。
雨一落,皇后娘娘便早早地讓瀅姑往東宮跑了一趟,說是今兒落雨,太子妃就不用急著去請安,等何時天晴了再去,橫豎人已經到了宮里了,跑也跑不掉。
江沼身子乏力,這一覺睡醒,只聽見跟前一陣輕微的翻書聲,待腦子里想起如今身在何處時,便猛地驚醒睜開了眼睛。
陳溫也還未起,卻是坐起了身子,在她身旁瞧著書。見她醒了,陳溫的目光才從書頁上投過去,溫柔地落在她臉上。
“殿下......”江沼剛想起身,又才發現自個兒的手握在了陳溫的掌心里,一時沒有感覺,必是已握了很久。
那日醉酒后,他便知她害怕夜里一人獨處。
那手,是陳溫握了她一夜。
直到這會子陳溫才松開,便也合了書本擱在了床前的幾上,輕聲說道,“外頭落雨,母后那里今兒不用去請安,要是還困,再睡一會兒。”
江沼哪能再睡。
江夫人和嬤嬤教給她的規矩,她都記得,即便是不用去皇后那里請安,她也得伺候陳溫。
殊不知昨夜累了,竟是一頭睡到了這個時辰。
“不困。”江沼翻身想從那床上爬起來,動作倒是利索,可那一雙腿卻沒能跟上來,腿|根子猛地一酸,整個人就跌在了陳溫的懷里。
昨兒夜里江沼身上是個什麼情景,陳溫清楚,可江沼卻是不知,身上的那陣疼傳來,江沼哪里還記著其他,后來累的慌了,也沒去在意,如今這番跌在陳溫身上,離了那云錦被褥,身子陡然一涼,才驚覺自個兒幾乎是全果。
江沼驚慌地抬頭,四目相對,緩了幾息,江沼才猛地又鉆進了被褥時,將自個兒捂了個嚴實。
素云和宮女在外頭守著,起初聽到了里頭的動靜,知道是太子和太子妃醒了,忙地回頭去端著那洗漱的一套東西進來,到了珠簾前,突地就逐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