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跟上高中才認識的薛凜很好,而且借著他和薛凜建立的朋友關系,他父母與國內建筑圈基石級大佬薛盛衛也熟絡起來。
他走上前去,皺眉看了魏惜一眼,似乎完全不理解魏惜的做法:“西堯是薛凜的青梅竹馬,你砸她的生日趴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算了。”
畢竟家長一起做生意,宋澤臣對她還算客氣,多少留著情面,將垃圾袋輕輕放在她面前。
魏惜聽他的話,片刻恍神,手指一滑,不小心讓中指指腹擦到了碎玻璃片。
摔碎的玻璃看似平滑,實則異常鋒利。
魏惜并不覺得用力,甚至沒覺得太痛,但指腹一熱,很快,鮮紅的血珠就滲了出來。
血絲沿著指縫往下流,又胡亂蹭在明黃色的羽絨服上,看起來格外突兀。
魏惜趕緊用力按壓指腹止血,與此同時,眼淚卻不爭氣地滴落在手背上。
她倉惶縮回手背,祈禱一閃而過,沒人看到她最脆弱的模樣。
薛凜沉默著,后退了一步。
魏惜眼前模糊,用沒受傷的左手撿走他鞋邊最后一片碎玻璃。
那雙她覺得他穿起來很好看的鞋。
魏惜默默念著,薛凜,你不記得,我也是你的青梅。
作者有話說:
第 3 章
薛凜離得太近,目光又一直落在她身上,所以看到了她指縫間的殷紅。
女生的皮膚真的很脆弱,只這麼輕輕一碰,原來就會流血,羽絨服鵝黃色的內襯上沾染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但卻出奇的完全不突兀,仿佛在出廠時就該有這種梅花印樣的設計。
其實他也看到了她手背的淚。
猝不及防的,落在沾染臟污的手上。
然后她趕緊縮回去,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薛凜只是眉頭一挑,并沒表示什麼。
不管是受傷還是落淚,她都沒吭一聲,只要稍不留神,就會以為她是銅筋鐵骨,刀槍不入,能夠抵御一切傷害。
她好像跟他以往的認知不太一樣。
薛凜心口很躁,他一向不屑欺負女生,尤其是魏惜這種有點特別的女生。
其實他也說不出她哪里特別,只是覺得,她一手促成父母反目成仇,家庭破碎,然后還能若無其事,清冷高傲的出現在大家面前,肯定心夠狠夠硬。
居然會被他欺負到哭。
薛凜后退一步,其實是想看清她哭的模樣,他沒見過,此刻十分好奇,這種好奇甚至超出了給西堯過生日的吸引力。
誰料魏惜竟然借此機會取走了他鞋邊最后一片碎玻璃。
她之前一直沒拿,是不想靠近他嗎?
薛凜還是沒能看到魏惜脆弱的表情,魏惜頭壓的很低,額前的發絲也遮的很嚴。
其實她示弱一點,柔軟一點,剛才薛凜也就得過且過了。
畢竟她是班主任面前的紅人,是班里的學委。
但魏惜偏偏不會。
薛凜連放水的契機都沒有。
于是他看她專心致志打掃了半個小時,終于不耐煩了。
薛凜眼皮一掀,給宋澤臣他們使了個眼色:“我們走吧,餓了。”
宋澤臣心領神會,朝薛凜眨了下眼,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們走之后,魏惜是拜托保潔阿姨打掃,還是找幾個朋友一起幫忙收拾,都與他們無關了。
薛凜說出這句話,這件事就算結束了,以后也不會再找魏惜的麻煩。
這點宋澤臣還是了解的,薛凜這人愛憎分明,做事干凈利落,很難跟人結仇。
西堯仍覺得不夠解氣,剛想開口,但看薛凜差勁的臉色,還是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走了。
魏惜對薛凜的話充耳不聞,仍舊認真的打掃,林佳祎臨走前站在她面前,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頭,然后一身輕松的去吃晚飯了。
晚自習之前,魏惜勉強把舞蹈教室收拾干凈,將劃破漏絨的羽絨服也一起扔進垃圾桶。
她穿著毛衣跑回教室,牙齒凍得不受控的打顫,終于趕在班主任之前到達。
晚自習薛凜他們沒來,或許是換了別的地方給西堯過生日。
班主任嗔罵幾句,但也習以為常,畢竟薛凜成績優異,家世深厚,不好管。
但那就不是魏惜該關心的事了。
晚自習下課時,薛凜那邊核算好了全部損失,發了個總金額給魏惜。
作為同學,又是曾經學生會的同事,魏惜是有薛凜的微信的,只不過他們幾乎沒聊過天。
薛凜的頭像是宇宙黑洞的照片,乍一看像幽冷凝視的眼珠。
與之相比,魏惜的頭像就普通多了,是一張她小時候的背影,當時正值下午,夕陽濃郁,她手里攥著一捧蒲公英,奮力往前跑,企圖讓風自然把蒲公英吹散,因為幼兒園老師說,蒲公英靠這樣播種,繁衍,生生不息。
魏惜把金額發給了林佳祎。
沒過多久,林佳祎的錢就打了過來。
不僅賠償了薛凜的全部損失,還多給了魏惜一千塊去買羽絨服。
林佳祎甚至美滋滋地告訴她:“薛凜心情很差,沒陪西堯通宵過生日,送了個蛋糕就回家了。
”
這才是林佳祎的目的,她想毀的,一直是西堯生日這天薛凜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