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想不穿校服就不穿校服了。
其余人聽到薛凜的聲音,也扭頭望過來。
薛凜在盛華一中很有名氣,畢竟是全校投票選出的學生會會長,學校的很多不合理要求都是在他的據理力爭下取消的,所以他在學生群體中威信很高。
“哎,是薛凜!”
“薛凜怎麼帶女朋友來吃早點攤了?”
“拜托,薛凜一直挺接地氣吧,組團開黑,逃課打球,跟德育處叫板,和年級倒數稱兄道弟,他什麼不干啊。”
“那不是他女朋友吧,好像是妹妹,反正他沒承認過。”
“嗐,不是親妹妹還說什麼呢,欲蓋彌彰啦,畢竟學生會會長不能公然早戀,而且他媽還是教育局長,要注意影響。”
“那零元購女生是薛凜班的啊,實驗班的居然這樣?”
“薛凜好像挺看不起她的,估計是真人品不好。”
“我認識她,魏惜,高二年級第一,之前她競賽獲獎的照片貼學校大廳,不少男的偷偷拍照留念呢。”
......
魏惜覺得手上愈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高聲辯駁,但對上薛凜冷漠的眼神,她又感到了濃濃的無力。
薛凜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吃霸王餐,他只是找機會羞辱她報復她,替西堯出氣。
在薛凜眼里,她就是哄小青梅開心的工具人。
西堯卻在此刻出聲,晃了晃薛凜的胳膊:“算了,反正昨晚她把錢打過來了,那件事也過去了,畢竟是你班學委,別讓她再丟臉了。”
她昨晚上那麼不依不饒,今早卻變得溫柔大度,魏惜嘖嘖稱奇的同時也終于明白,薛凜為什麼偏愛西堯。
薛凜瞥她一眼,聲音放緩:“太善良容易吃虧。”
西堯聳肩甜甜一笑,軟綿綿說:“我沒帶現金,你給她付了早餐錢吧,反正也沒多少。”
薛凜兜里一般會揣幾枚硬幣,學校里的自行車是投幣使用,教學樓和籃球場離得遠,男生們一般騎車趕過去打。
薛凜倒是順著西堯,不耐煩的將手伸進兜里,摸到硬幣。
他剛準備將硬幣扔給魏惜,卻聽魏惜一臉平靜道:“這是我外婆開的店,歡迎光臨,多謝惠顧。”
說完,魏惜抱著已經有些涼的粥,頭也不回的向學校跑去。
薛凜一怔,似乎沒想到魏惜對他是這種態度,他不由手指一松,硬幣又落回兜里。
以往魏惜雖然也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怎麼跟他套近乎,但回憶起來,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回避他的眼神,與他說話也時常磕絆緊張,似乎就是藏匿內心情愫的狀態。
但剛剛,這種狀態沒有了,魏惜直視他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想到自己剛才誤會了魏惜,薛凜又開始煩躁,一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西堯扭頭看著魏惜的背影,吃驚道:“我聽說她家是做景觀生意的啊,怎麼變成開蒼蠅館的了?”
但與此同時,她心里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
她剛考上盛華實驗班時,就聽過魏惜的名字。
低年級的學生總是對學長學姐有種天然的崇拜和向往,當他們得知西堯是因為生病晚一年上學后,總是會說:“啊那你好幸運,不然就要跟魏惜在一個班了。”
西堯一開始以為,他們是說這個魏惜不好相處,所以沒放在心上。
后來魏惜在主席臺演講的時候,她看到班里男生吹口哨興奮的樣子,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魏惜眉眼精致,學習又好,還自帶一種出身不俗的清冷氣質,如果西堯跟她一個班,肯定就顯不出來了。
西堯屬于可愛耐看型,乍一看沒什麼,但看久了就覺得乖巧恬靜,討人喜歡。
可魏惜是那種一眼驚艷的漂亮,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看到她,都不會忽略她的美貌。
哪怕她穿一身地攤平價貨,也還是與眾不同。
但好笑的是,她有錢的時候,那幫女生吹捧她,男生恭維她,都說她是冷感公主。
可她家出了變故沒錢了,她就變成了假清高真做作,不招人喜歡。
說到底,大家都喜歡看美女跌落云端,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到,一抬腳就能踩下的戲碼。
這種橋段讓西堯想起《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但不可否認,當成為焦點的人不是自己時,她也希望這個焦點消失。
其實西堯之前還擔心過,薛凜和這麼漂亮的女生前后桌,會不會喜歡上人家。
但她很快就放心了,因為魏惜跟他們已經不是一個消費層次的人了,更何況,昨晚魏惜在薛凜和她面前出盡了洋相。
薛凜卻沒回西堯的話。
他覺得西堯應該聽說魏惜父母離婚了,沒聽過也無所謂,魏惜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只是他們都清楚魏惜現在條件不好,那她昨晚是怎麼一口氣給他打了二十萬的?
就算再嫉妒,也不至于把二十多萬說砸就砸了。
薛凜隱隱懷疑,生日趴的事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但他又沒有更多證據,更何況魏惜已經認了。
薛凜也沒心情跟西堯吃早餐了,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排的長長的隊,有些犯懶:“要上課了,先回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