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育局長孟棠之提出,要在高二下學期搞一次社科實踐,實踐內容主要是學習,參觀,動手操作。實踐地點有市電視臺,博物館,汽車加工廠,水族館,體育中心等。
上面的要求是,這一周不允許學校安排課程,認真對待實踐項目,所得分數并入會考成績。
也因此,孟棠之要求闌市所有高中在二月底開學,趕出一周的時間,補課時。
畢竟二月闌市還是有點冷,不適合實踐,三月早春轉暖,萬物復蘇,正合適。
但韓春平一想到七天不學習不上課,腦子就嗡嗡作響,社科實踐是闌市的項目,但是高考可是全省較量,其他市不會像闌市一樣耽擱一周。
她打算讓全班選同一個輕松點的地方,然后統一安排線上自習。
至于哪里輕松,任務少,給分高,自然得咨詢一下孟棠之的兒子,她不信孟棠之沒給薛凜半點消息。
薛凜聽完手上動作一停,忽的笑了:“老師,我媽搞這個是為了讓大家對大學專業有個基本了解,不至于一頭霧水的選擇人生方向,你現在這麼做,不是公然敷衍了事嗎?”
韓春平表情一僵,有些尷尬:“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班的學生都挺見多識廣的,也不至于需要靠這次實踐才能了解。”
薛凜收起笑容,但語氣還算客氣:“老師,咱班不是所有人家庭條件都好,也有特招來的貧困生,他們對大學專業基本沒有了解,一般是老師推薦報什麼就報什麼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高學歷負責任的家長,豐富的社會人脈資源,開闊的眼界來指導人生方向。
很多人上了大學才發現不適應不喜歡當前的專業,要麼花費大力氣研究生轉專業,要麼干脆躺平消耗時光,這都是對教育資源的浪費。
魏惜在一旁聽著,不由自主地轉頭向薛凜看去,他聲音和緩低沉,表情嚴肅認真,談及正事時,他有種完全不同的氣場,那些佻達的,不羈的痕跡蕩然無存。
薛凜這些話說的她非常舒服,她很難準確描述這種舒服,大概就是,她是個慕強的人,而薛凜恰巧很強,完美滿足了她的一切幻想和心理需求。
她預感自己喜歡這個人,漸漸脫離兒時薛凜的影響了。
魏惜深吸一口氣,輕聲說:“老師,大家想去的項目肯定不一樣,還是挺難統一的,而且每個項目名額有限,不是還要線上選嗎。”
想把一整個班都放在一個項目里,除非通過學校后臺操作,實驗班搞了這個特例,多少是不合適的。
魏惜的話委婉很多,也更好接受,韓春平思索片刻,也覺得自己有點多事了。
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隨便選吧。”
魏惜松了口氣。
其實她心里早就有了想去的地方,特別怕韓春平要搞統一安排。
從韓春平辦公室出來,魏惜頓了一下,便往下樓的方向走。
她腳步不算慢,哪怕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叫囂著“慢點,等等薛凜,你不是喜歡在他身邊嗎”。
她一向克制自己的欲望,表現出一本正經,坦蕩冷靜的姿態。
“學委,你是有想去的地方了吧。”薛凜的聲音卻在她即將踏上臺階時響起。
魏惜險些踩空。
薛凜有種可怕的敏銳,從那次去藥店魏惜就發現了,他看似懶倦隨性,其實什麼都看得清。
魏惜也不否認,平靜道:“嗯。”
薛凜瞇眼,手指將耳機拋起,又凌空接住:“去哪兒?”
魏惜遲疑了一下,低聲回答他:“水族館。”
“嗯。”薛凜深深看她一眼,點點頭,語氣有點被麻煩事煩擾的無奈倦怠:“學生會的外聯活動順便做了吧,弄幾十張免費票就行,正好元旦晚會表演者的福利還沒給。”
魏惜頓了頓,提醒他:“我已經退了。”
以前她在學生會是負責外聯這塊的,但其實她并不擅長,只是被分配到了這個工作。
薛凜也知道她不擅長,所以之前的工作才打算跟她一起做,一方面給她打個樣,一方面怕她被無良商家坑。
但林佳祎聽說后,不甘心絕好的單獨相處機會被魏惜撿漏,所以用五百塊錢,讓魏惜退了學生會。
魏惜倒不是不愿意和薛凜單獨相處,只是她從蔣可酩那里聽說,薛凜和西堯在小樹林牽手了。
她總覺得自己再恬不知恥往上湊,就有點鳩占鵲巢的意思了。
薛凜淡淡道:“你退之前的工作還擱置著。”
魏惜:“......哦。”
她之前怎麼說來著?給薛凜打工肯定很幸福。
她說錯了,離職完成工作交接了,憑什麼還能找她做啊。
薛凜看出她臉上流露的不情愿,隔了幾秒,又輕飄飄補充道:“我也會去。”
魏惜眨眨眼,把剛才的腹誹揉碎了。
然后她去食堂吃飯,薛凜去校外吃,他們不同路。
只是她不知道,薛凜在她走后,打給了高二一班的班長。
兩人還算熟悉,問些東西很方便,對方也巴不得學生會在衛生檢查紀律監督方面通融一下。
薛凜問的很簡潔:“前天的年級大會什麼時候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