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魏惜理智的可怕,刻板的無趣,唯獨對錢情有獨鐘。
相比于魏純宇的養尊處優招搖過市,跟了媽媽的魏惜,好像的確過的滿目狼藉。
魏銘啟還真是絕情,硬生生把女兒逼成現在這幅樣子。
薛凜覺得自己好像觀眾,看一場荒誕又丑惡的人性電影。
看魏惜清純的表象下,截然不同的內里。
但魏銘啟如何,魏惜變得如何就跟他無關了。
薛凜知道,這幾天,他心里或許有些異樣的躁動,但大概只是天氣轉暖或心軟愧疚的影響。
這點躁動的苗頭,只需風一吹,或是用掌一捻,就會輕而易舉地消散了。
它不深刻,不璀璨,只是無聊生活里滋生的好奇和憐憫。
不需太多時間,他就會徹底忘掉。
也幸好魏惜是這樣的人,讓他不至于因為那點悸動,忽略她去年級主任那里告密的事實,想與他競爭學生會長的事實,成為韓春平工具人的事實。
薛凜又找到【可愛公主團】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聚集了闌市各個學校富二代女生的群。
群里聊穿搭,聊奢侈品,聊旅游,聊帥哥,鮮少聊學習。
偶爾有人抱怨學校作業多,太累了,下面就會艾特魏惜,說一句,找她替你寫,私聊去。
薛凜懶得再看了。
他主動幫魏惜鎖了屏。
校醫正巧端著熱水回來,看見薛凜還在簾子外面,愣了一下:“咦?你怎麼還在這兒站著?”
她不是說讓他扶那女生起來嗎?
薛凜微抬眼,將魏惜的手機連同那盒止痛藥一起塞進校醫手里,聲音像混了冰碴:“我還有事,先走了。
”
“呃......”校醫愣了一下,總覺得面前的男生情緒很差,已經在努力克制。
但確實上課鈴已經響了,非親非故,人家不想耽誤上課也無可厚非。
薛凜并不等校醫再說什麼,他轉身出門,在被走廊的涼氣包裹的一瞬,他似乎從憤怒中跳脫,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
他低頭,從兜里摸出那根纏繞過他小指的發絲。
溫熱的日光下,發絲呈現一點棕色,無辜地垂著,親昵地纏繞他的指腹,纖細又溫順。
薛凜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掐住發絲的兩端,手指稍微用力,感覺到掌心脆弱的崩斷。
他抖了抖手,毫不憐惜的將斷裂的頭發扔在了走廊沾灰的角落,然后系好外衣的拉鏈,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惜聽到了簾子外的聲音,睜開眼,掙扎著用胳膊撐著床,眼睛望著不遠處輕蕩的紗簾,模模糊糊看到了薛凜離開的身影。
空氣中他存在的氣息頃刻間消散了,魏惜突覺心里空了一瞬。
她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小腹的疼痛絲絲縷縷地侵襲著她,她沒有精力想太多。
校醫過來,給她遞了熱水,喂了藥,順便問道:“剛才那男生是你同學?”
魏惜吃了藥,緩慢收回目光,點點頭:“嗯,也是學生會會長。”
校醫恍然:“啊,怪不得,還挺熱心的。”
魏惜抿了抿潤濕的唇,再次躺好,低低喃著:“嗯,他很好的。”
沒過多久,班主任韓春平趕了過來,她風風火火,滿臉焦急,腦袋上的玉米卷都吹亂了。
“魏惜啊,你有沒有事?怎麼樣了?”
韓春平今天沒陪著跑操,她第三節有課,所以去學校復印室印卷子去了。
印完卷子她就去三班等著,學生跑操回來,照常發卷子上課。
課講了十多分鐘,楊玟亦慢吞吞地找過來,說魏惜跑操暈倒了,薛凜送她去校醫院了,課任老師讓來通知一聲。
韓春平氣急,怒斥道:“怎麼不早通知我!你這個班長吃干飯的嗎!”
楊玟亦縮著脖子垂著頭,不住地推眼鏡,一句話不說,唇繃得很緊。
但韓春平沒工夫搭理他,趕緊吩咐三班同學先寫卷子,下節課一起講,然后就匆匆趕去了校醫院。
魏惜讓韓春平吵醒了,睜開眼搖搖頭:“......沒事。”
韓春平卻不敢大意:“不用仔細檢查一下嗎,痛經怎麼會暈倒呢?你以前也沒有啊。”
校醫出聲:“痛經是有可能暈倒的,但我看她這是第一次,問題不大,以后多注意就行了,剛喂了止痛藥,現在好一點了,讓她休息休息,我通知她媽媽過來了。”
韓春平這才放心:“謝謝啊,辛苦辛苦。”
姜頌辛到的也很快,她先是跟韓春平和校醫點頭示意,然后就來到魏惜床前,蹲下身,心疼地撫摸著魏惜的頭發:“怎麼會暈倒了呢阿西?”
魏惜往姜頌辛的方向貼了貼,貪婪地汲取著來自母親的安撫。
她很喜歡姜頌辛撫摸她,不管是小時候睡覺輕輕撫摸她的背,還是長大后撫摸她的腦袋和臉頰。
姜頌辛的懷抱和撫摸讓她覺得安全,踏實,這是多麼富貴的生活都換不來的。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選擇跟著姜頌辛,努力讓自己和媽媽的生活變得正常。
校醫說:“凍著了,她說前幾天還感冒了。”
姜頌辛眼中滿是慌亂心疼,緊張道:“感冒了,怎麼不跟媽媽說呢?”
魏惜含糊道:“不嚴重。”
其實是因為魏銘啟要再婚,姜頌辛情緒很亂,她不舍得讓姜頌辛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