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一手舉著面包,一手捏著筆,盯著面前的吸管看。
看一眼,再看一眼,莫名其妙的,心跳有點快。
教室里空蕩蕩,不會有人發現她在做什麼。
于是她試探性地湊過去,眼眸輕垂,小心翼翼的,用唇尖碰了碰吸管的上端。
唇上的皮膚很嫩,感知很敏銳,吸管戳著她,酥酥癢癢。
她臉上慢慢升溫,掌心也出了汗,她覺得自己很難堪,卻又不舍得離開。
情竇初開實在是太可怕了。
它讓你把禮義廉恥通通拋在腦后,為了心底翻卷的,無法言說的欲望,做出越距又失控的事來。
學好很難,學壞只要一瞬間。
只是碰他碰過的吸管,竟然也會生出間接接吻的錯覺,然后心里像灌了蜜。
她很喜歡他的唇形,總是禁不住偷看,然后想象著,如果他真的吻她就好了。
半晌,魏惜直起身,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上沾的椰蓉。
她把冷掉的咖啡全部喝了,中午精神亢奮得沒睡著覺。
她的愛意,他不知道,但窗外的沉沉霧靄,墊桌腳的泛黃書頁,吵鬧又不可阻擋地滾動的掛鐘,都是見證者。
作者有話說:
晚安~
我吃羊肉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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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等下午上學, 薛凜踩著鈴來到教室,發現魏惜正趴在桌面閉目養神,那杯咖啡已經不見了。
他挑了挑眉, 沒說什麼。
由于中午沒跟西堯一起吃飯, 晚自習之前,西堯特意發消息,說自己可以晚點走,等他一起。
薛凜看了幾秒, 按了按太陽穴,有些頭疼:“你跟隋倘他們一起吧, 我家里來客人, 晚自習早走。”
過了十多分鐘,西堯才回復:“好吧。
”
薛凜也不算說謊, 今晚他家確實來客人, 是孟棠之的大學同學,以前是蓉市某重點高中的特級教師,后來辭了工作, 下海經商,算是孟棠之那批師范同學里,頭腦最活的一個人。
這次他來闌市, 主要是看準了這里的發展速度,打算成立分公司,順便探望老同學。
但孟棠之可沒要求薛凜逃晚自習回家。
薛凜覺得,以他和西堯的交情, 有些事不能明說, 明說了傷西堯的自尊, 兩人朋友也沒法做了。
西堯不像林佳祎, 他相信西堯是聰明人,早晚能明白他的暗示。
當晚,薛凜只呆了半節晚自習,就拎包回家了。
西堯留了蔣可酩這個眼睛在班里盯著他,他明目張膽地說謊到底不合適。
他到家的時候,孟棠之的老同學還沒走。
孟棠之一愣,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電子鐘:“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薛凜輕描淡寫道:“困了,回來睡覺。”
孟棠之:“......”
她也知道薛凜主意正,成績好,哪怕作為母親管起來也沒什麼立場,再加上薛盛衛總跟她唱反調,她工作忙心又累,就隨薛凜了。
孟棠之調整表情,微笑:“這是阮叔叔,媽媽的老同學,這次特意從蓉市過來。”
薛凜看向上了年紀的男人,輕點了下頭:“阮叔好。”
他很小的時候,孟棠之帶他去過同學聚會,他依稀記得這位叔叔,不過也沒什麼過深的印象。
阮遂川抓了抓頭發,繃著微鼓的小腹,看向薛凜,上上下下打量,半晌笑道:“你兒子長得這麼一表人才了,我上次見他還在幼兒園呢。”
孟棠之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女兒也得這麼大了吧。
”
阮遂川嘆氣,擺了擺手:“操心死了,不如你兒子優秀,也怪我太溺愛她,現在慣得她像我爹似的,還跟我說要在身上紋個青龍白虎,沒把我氣死。”
孟棠之捂嘴:“青春期就是特立獨行,薛凜也不聽我的啊,主意正著呢,再說咱們上大學那會兒,不也經常跟父母陽奉陰違嗎。”
“我可比我那閨女強多了。”阮遂川吐槽幾句,才想起自己帶了禮物,趕緊掏出來,“叔叔給你帶了蓉市的特產麻辣兔肉,你媽她們上學的時候可愛吃了。”
薛凜扯了下唇,將書包放在客廳儲物臺上:“謝謝阮叔,我不吃辣。”
阮遂川驚訝:“真的啊,你媽可無辣不歡。”
薛凜脫掉外衣,換了拖鞋,穩聲道:“是,所以小時候我媽總嫌棄我挑食,她只買辣的。”
阮遂川靠著沙發,爽朗地笑開了。
孟棠之趕緊給自己辯解:“你聽他胡說,他就是挑嘴,你說闌市哪有不吃海鮮的,這孩子初中之前,一口海鮮都不碰,嫌魚鱗丑,嫌貝肉腥,嫌蝦線惡心,矯情的海水都討厭,我們全家陪著他幾年沒怎麼吃海鮮,結果一上初中,突然喜歡了。以前那麼討厭的東西,哪哪兒都是缺點,說喜歡就喜歡了。”
孟棠之攤手。
薛凜卻動作一頓,愣了一下。
他已經快忘了,初中之前,他是不喜歡海鮮的,連海邊都不去。
但現在他不討厭那股咸腥味了。
眼前魏惜游弋在海池里,輕撫玻璃,彎眸而笑的畫面一閃而過。
阮遂川卻幫著薛凜說話:“孩子都不定性,我小時候還不打麻將呢,后來不也喜歡了。”
孟棠之無奈搖頭:“十七了還孩子呢。
”
阮遂川老神在在說:“人的觀念就是會變嘛,要不怎麼有那麼多人想吃后悔藥呢,還不就是以前覺得錯的,現在覺得對了,以前討厭的,現在喜歡了,以前不屑一顧的,現在視若珍寶了,遺憾才是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