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啟年紀大了,魏純宇發起飆來,兩個人誰都扛不住。
但金蘇瑜這些年專注修煉勾引魏銘啟的本事,對于經濟資產是一竅不通,現在想為自己爭取權益都難。
她也奔四了,此時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感。
魏銘啟今年五十了,精子質量差,他們試了幾次都沒懷上,以后要是不做試管,大概率是沒希望了。
但他們還沒結婚,本來是要結的,但是被開發區的政府項目耽擱了,后來好不容易設計做完了,又開始打財產分割官司,更沒心情結婚了。
魏銘啟現在有兩個親生孩子,且都已經長大,很快就能獨當一面。
等魏銘啟再老一點,現在的家業早晚會被兩個孩子接手,她連橫插一腳的機會都沒有。
仔細想想,這麼多年她跟著魏銘啟,一開始魏銘啟不打算離婚,更不想要私生子與那對姐弟爭家產,所以兩人就不尷不尬的處著。
后來魏銘啟被前妻發現了,氣急敗壞終于離了婚,但因為防前妻防習慣了,也開始防著她,那些轉移的資產一直沒收回來。
再然后,魏銘啟終于想重新擁有家庭,也終于完全信任她了,又被倆孩子擺了一道。
金蘇瑜蹉跎了最好的年華,算計了近十年,最后一紙判決,她還要把努力積攢的資產還給前妻。
太不值了,太失敗了。
再看看魏銘啟,已經沒了昔日成功人士的魅力,成了普普通通發福的中年男人。
金蘇瑜對他的態度也開始冷淡了。
不過她又不敢離開,畢竟她也慢慢老了,而魏銘啟還有點剩余價值。
兩人只能繼續各揣心事的茍且著。
魏銘啟的錢打過來,魏惜好像一瞬間又變成了有錢人家的小公主。
魏純宇將她曾經掛咸魚的漂亮衣服和首飾都還了回來,她的衣柜已經滿的塞不下了。
近三年的時光倏忽而過,仿佛一場夢,醒過來,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但她知道,在這三年的節點里,她還是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留下了無法彌補的遺憾。
天意弄人,讓她和薛凜重逢在他們差距最大的時候,讓她的愛情葬送在了時間的縫隙里。
六月七日,高考。
魏惜氣定神閑地走入考場,又沒有波瀾地走出來。
考試題沒有超出預料的難,都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
她想,應該是個不錯的成績。
兩天的考試結束,校領導,年級主任,班主任直接把她叫到辦公室,開始對照標準答案估分。
盛華一中已經五年沒有出過省狀元了,學校領導壓力特別大,每年去省里開會都覺得低人一等。
今年他們把全部希望都壓在了魏惜身上。
魏惜覺得有點好笑,他們看起來,比她這個考生還要緊張。
她不小心做錯什麼,韓春平的哀嚎比平時罵人時還響亮。
但是還好,她發揮極其穩定,分數大概708,現在就看其他重點高中的尖子如何了。
韓春平給她估完分,跟領導說:“今年咱們學校應該考的不錯,我班薛凜也......”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魏惜一眼。
魏惜平靜地垂著眸,好像對韓春平說的毫不在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韓春平提到他名字的那刻,她下意識繃緊了小腿。
韓春平繼續說:“我班薛凜估分只比魏惜低五分,也發揮的非常穩定,還有蔣偉治,估了690,楊純柏681......今年我班top2保守估計能進六個。”
校領導點點頭,表揚她:“還是韓老師帶的好,每年都帶出這麼多優秀學子,為盛華爭光,為國家注入新生力量。”
韓春平笑出了花:“領導別抬舉我了,我只是盡了一個班主任的本分。”
出分報志愿之前,是高考生最輕松自在的時光了。
薛凜跟朋友連著宿醉三天,每天叫的都是不同的人,其實后來他都不知道一起喝酒的是誰了。
這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宣泄,釋放,好像要把這三年的壓抑和辛苦一股腦傾吐出來。
第四天中午,他從被窩里爬出來,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嗅著衣服,還有揮之不去的酒味。
他去洗了個澡,然后圍著條浴巾,頂著濕淋淋的頭發走出來,翻手機看今天還能找誰玩。
他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通訊錄那些名字,突然被巨大的空虛包裹了。
高考之前,有學習,上課,考試壓力頂著,高考之后呢,他靠什麼填補空蕩蕩的內心?
放肆玩了三天他就膩了,如果不用酒精麻痹自己,他就有太多的時間去回憶。
回憶魏惜,回憶無疾而終的初戀。
薛凜嘆了口氣,將手機甩到一邊,仰頭望著天花板。
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歡自己,還忍不住想著她,想她接吻時的動情,想她眼尾撩撥的情態。
真是太犯賤了。
魏惜現在官司贏了,什麼都有了,人生一片坦途,他這個困難時期的炫耀資本,應該也不算是資本了。
他一邊恨她冷血,一邊又嘲弄地覺得她就該是這樣的。
她不冷血不無情,怎麼做成那麼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