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眸色稍暗,輕拍韓邊邊的肩,然后邁步朝魏純宇走過去,語氣客氣:“魏純宇,我找你有點事。”
他臉上帶著極度少眠和飲食混亂的蒼白,嗓音又有些著涼后的沙啞。
他整個人的狀態與爬楓山那天截然不同,魏純宇幾乎一眼就看出,他過得不好。
魏純宇冷笑:“你是想找我,還是找我姐?”
他又不傻,他知道薛凜看不起他們這些揮霍享樂的小開,對于他這個個中翹楚,薛凜更是避而遠之。
他們腦回路就不在一條線上,根本無法溝通。
薛凜頓了頓,坦誠道:“都是。”
說完,他忍不住低咳了兩聲。
盛夏雨季,天氣預報不準,雨水總是傾盆而至,將人打的措手不及,再快速鳴金收兵。
薛凜等在魏惜家小區外面,被雨淋了兩次,再強的抵抗力也頂不住作息混亂又頻繁淋雨。
他的感冒拖拖拉拉一個星期都沒好。
魏純宇嗤道:“你沒事吧薛凜,你聯系不到她說明她不想讓你聯系,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背著我姐幫你?”
薛凜眼眸垂下去,仿佛魏純宇牙尖嘴利的詰問對他毫無影響。
“我必須要見到她,很多沒來得及說的話,我得告訴她,求你幫我。”
“求我?”魏純宇歪頭盯著他,胸腔震了震,輕蔑又奚落地回復:“你算了吧,我姐根本就不在意你了,分個手多大點事兒,誰會跟初戀一輩子啊,等到了大學,有的是好男人任我姐挑。”
薛凜深吸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我們分手沒那麼簡單,是我誤會她辜負她,她可以到了大學隨便挑好男人,但至少,讓我跟她說句對不起。
”
魏純宇眼睛一瞇,沉默了。
他雖然討厭薛凜,但也知道魏惜對薛凜不是沒有感情。
而且他確實十分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分手的。
薛凜說是誤會,但以魏純宇對魏惜的了解,魏惜絕不會讓自己吃啞巴虧。
他拐外抹角試探過魏惜好幾次,但魏惜就是閉口不言,一個字都不透露。
他抓心撓肝的好奇,又不能把魏惜問急了,現在另一個主人公主動來到了他面前。
魏純宇又抽出根煙來,隨手點了,掐在指間吸了一口,噴的薛凜面前全是刺鼻的煙味兒:“你先跟我說說,你倆為什麼分手,我再考慮幫不幫你。”
他知道薛凜討厭爆珠香精和煙絲混合的味道,巨量的尼古丁會讓沒有吸煙習慣的人極度嫌惡。
但薛凜硬挺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好,我們找個地方說。”
魏純宇呼了口氣,身子往后一倒,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就在這兒說,我們薛大會長害怕在人前講話嗎?”
薛凜余光微瞥,掃了掃韓邊邊那幫人。
韓邊邊無辜地聳了聳肩,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們還是跟魏純宇關系更好,知道魏純宇就是想刁難薛凜,所以樂得配合。
況且,薛凜說跟他們來飆摩托,他才帶他來的,但顯然,薛凜是誆了他,另有目的。
韓邊邊心里也有點不痛快,覺得自己像傻逼,又被聰明人耍了。
薛凜閉了下眼,手指攥了幾下,緩緩松開:“我們分手,是因為去年十一月......”
他平靜地將那天中午發生的事跟魏純宇說了,說的事無巨細,沒有一絲感情的偏向,更沒替自己解釋一句。
他們分手的導火索是那天,可導火索背后,是早就隱藏多時的炸|藥,不因為這件事引爆,也會因為其他事引爆。
他們之間的很多問題,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這段時間他反復想,自己還是不夠用心,沒有主動去了解她的窘迫,沒能設身處地的想她的境遇。
他以為在生日那天送她一條價格不菲的項鏈有多麼浪漫和意義重大,但他沒想過,被魏銘啟逼到極點的魏惜會有多大的心理落差。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同一階層,思維想法都會同頻,卻沒料到,魏惜的心態早已變化。
魏純宇聽了,眉毛立了起來,火噌噌的往上竄,他手頭沒什麼東西,眼睛瞅到茶幾上的煙灰缸,伸手拎起來,猛地甩到地上。
咣!
玻璃煙灰缸砸在地面,碎成數不清的殘塊,玻璃渣子蹦出老遠,嚇得韓邊邊他們都紛紛倒退兩步,大氣不敢喘的看著魏純宇。
魏純宇渾身戾氣,手臂肌肉抽動,他毫不壓抑脾氣:“我操!她他媽還敢污蔑我姐,真當我們家沒人了是吧!”說罷,他扭頭,目光掃到韓邊邊那幫人,伸手一指,“你們幾個明天跟我去盛華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品種的賤貨!”
他身邊不乏有人早戀,分手的原因他聽著都覺得膩歪,無非就是少男少女的無病呻吟,多愁善感。
他以為,他姐和薛凜也不至于太離譜。
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離譜。
這種被全社會嗤之以鼻了很多年的碰瓷,居然會發生在他姐身上,對方還不是狡猾文盲的老頭老太太,而是所謂重點高中重點班級的好學生。
韓邊邊干巴巴道:“純宇,你冷靜冷靜,我們一幫老爺們兒去堵個小姑娘,這事兒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