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口味很地道。”
薛凜看了一眼,問道:“你經常吃?”
魏惜點頭:“在南灣大學上學的時候,偶爾跟同學來這邊吃,這家開了十七年了,是口味最好的。”
薛凜默了默,低頭嘗了一口。
魚丸彈嫩,勁道,其實嘗不出魚肉的味道,滿口都是咖喱味兒。
但從咖喱味兒里,他又嘗出些酸澀,他知道不是魚丸的問題,是他心里泛酸。
他有漫長的時間沒參與到魏惜的生活里,咖喱魚丸就代表了他不在的那段時光。
薛凜吃了一顆,吃不下去了,又喝了兩大口甜米酒。
魏惜問道:“你不喜歡吃?”
薛凜:“不是。”
他的眸色在夜色里變得格外深沉,睫毛濃密的垂著,目光繾綣哀怨地看向魏惜:“我更想和你吃你外婆開的那家早餐店,想喝校門口奶茶店的咖啡,還有盛華食堂里的豆腐飯。”
那才是他們的回憶,嘗在口中,會有青春熱烈的味道。
魏惜的呼吸急促了些。
今天薛凜頻繁提到曾經的事,勾起她不少回憶,她概念里現在的薛凜和以前的薛凜不由逐漸重合,他們越過時間的鴻溝,成為一個整體,恍惚間,這漫長的七年仿佛只是時間黑洞的扭曲,而他們從未遠離過。
魏惜攥緊手里的甜米酒,啟唇,神情復雜地警告道:“我說過,不要輕易惹我翻舊賬。”
薛凜突然扣住她的后頸,蠻橫又深情的含住她的唇,肆無忌憚地品嘗她唇齒間的甜味兒,他借著摩擦柔軟唇瓣的間隙低喃:“你可以盡情翻舊賬,但是不許忽視,不許忘掉。”
他呼吸逐漸深沉起來,話音剛落,便撬開她的唇瓣,不容拒絕地探了進去。
魏惜不得不揚起脖頸,應和他激烈又放肆的掠奪。
她大腦中就像炸開的禮花,五彩繽紛。
她清晰的知道,這不是昨晚的宿醉,她現在很清醒。
但又好像是醉了,她本該推開薛凜,可手指卻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抬起來。
她被吻的脖頸都變成了粉色,還好在夜色中,沒人能發現。
他偏要她想起來,偏要勾起她洶涌澎湃的愛意和綿延泛濫的怨恨。
魏惜眼中潮濕,忿忿在他唇上狠咬了一口。
她不確定自己用了多大力氣,但能感覺到薛凜動作頓了一下,似乎沒方才那麼放肆了。
薛凜眼底微微發紅,唇上還留著方才旖旎的水光,他低聲道:“魏惜,還記得我以前怎麼吻你嗎,還記得我的味道嗎,七年了,再不多親親你,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魏惜的眼瞼一直在顫,手中越攥越緊,甜米酒的杯子都被她捏皺了,一些米酒流出來,順著她的手指滑下去,黏黏膩膩。
魏惜急喘道:“我告訴你,我今天也喝酒了,你別指望我給你什麼承諾。”
薛凜輕笑,也不在意她的抗拒,而是攥住她的手腕,沿著腕骨一寸寸的向下摸去:“那我現在作為唯一的備胎,是不是可以多點福利?”
他今天看過南灣所為挽救海洋生態環境所做的努力后,心底一直很慌,他不知道公示后他和魏惜的關系會不會又退到冰點。
他想抓住更多,想確認更多,像野獸想要圈住自己的獵物。
魏惜繃了繃唇,她被強吻得一片混亂,不由得順著薛凜的說辭繼續下去。
“福利應該是我給你發,而不是你來搶。
”
她能感覺得到,她給薛凜留出一絲縫隙后,隱隱的,又是薛凜在主導兩人發展的節奏。
其實對于她這樣木訥被動的性格來說,需要靠別人推動發展。
但自尊心又不想讓她很快屈服。
薛凜俯身,親了親她透紅的耳朵:“那你記得多給我發點,我們成年人,需求都很大。”
魏惜假裝沒聽懂他的暗示,低頭猛地喝米酒解渴。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薛凜身上那股單樅烏龍香開始變質了,她曾經覺得那代表著少年清爽干凈的味道,像陽光下烘干的襯衫,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
而現在,那股香再次包裹她,她卻感覺到了無孔不入的誘惑,曖昧拉扯,勾人沉淪,它和火熱蠻橫的吻,和伺機而動的欲望糾纏在一起。
這晚魏惜回到家,淋浴的時候聽歌發呆,不由自主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淋漓灑下的雨霧中,她仿佛又回到被深吻的現場,應接不暇,被迫躲閃著他的舌尖,再無可避免的被捉出來,纏綿在一起。
魏惜洗過澡后,手掌撐在潮濕的墻壁瓷磚上,微微喘氣。
他說得對,成年人,需求都很大。
一個吻,就徹夜難忘。
擦干身上,踩著拖鞋出去后,魏惜才發現,媽媽剛才給她打了電話,她沒有接到。
她趕緊給姜頌辛撥過去,甚至來不及吹頭發。
姜頌辛很快接聽了。
“阿西,剛才做什麼呢?”
姜頌辛聲音還是很溫柔,但隱隱能聽出有些困倦,她到底上了年紀,現在一到晚上就容易發困。
魏惜將毛巾罩在頭發上,打開空調調成熱風,聲音愉悅道:“剛才洗澡呢,怎麼今天這麼晚沒睡?”
姜頌辛笑道:“這不是想你了嗎,純宇寒假都回家來了,你還回不來,媽媽已經很久沒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