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乖巧聽話,就算偶爾鬧脾氣只要哄一哄,她很快就好了。
靳薄涼早就習慣了她的溫順。
不就是一次生日,補過就好了。
他沒辦法理解渺渺這幾天的舉動,尤其是今天,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渺渺不會不知道,他的獨占欲有多強。
他心底有些慌,說出話卻愈發的刻薄難聽。
“說啊,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他冷笑。
渺渺學壞了。
開始像外面的那些貨色一樣,欲擒故縱。
——以為這樣就能讓男人死心塌地?
呵,天真。
他到現在都不相信,渺渺真的要分手。
渺渺有些怔忪,她以為,分開是兩個人達成的共識。可現在看來……自己的決心,被他當成了玩笑?!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靳薄涼,你聽清楚了,今年我想從你這里得到的東西只有一個——”
靳薄涼屏住了呼吸。
他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女生,心跳猛地加速。
說。
你到底想要什麼。
無論是什麼,我都滿足你。
只要你別離開我。
別離開我。
他還是他,那個高傲,輕慢,涼薄的男人。
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
自始至終,他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渺渺冷笑。
她微微抬眸,眼神淬著寒月一般的冷意,唇瓣微勾,聲線輕柔,溫和,決然:“請你,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16. 016 人間蒸發?
狹窄的走廊, 燈光昏暗,渺渺的聲音一字不差的傳入靳薄涼的耳里,如針尖一般, 刺破他的心臟。
靳薄涼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怔忪。
面前的女生, 還是記憶里的那張臉,卻說著他從沒想過的話。
渺渺神色歸于平靜, 無波無瀾。
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滿意了嗎?”
她問。
靳薄涼的呼吸微亂,他眸色暗沉的盯著身前的女生, 想要辨別她說這話是否真心。
她的眼睛, 以往總是笑吟吟的, 像是藏著無數小星星。現在, 卻只剩一片深寒。
他記得,她笑的樣子。
臉紅的樣子。
她說“喜歡”時, 身后純白的飄雪。
他記得她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記得那碗排骨湯。
掌聲如潮水。
她在臺上,懷中抱著第一名的證書。
還不忘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
過往的一幕幕交織, 清晰,褪色, 破滅。
靳薄涼忽然抬手, 將燈光摁滅。
黑暗中, 他語氣凜冽:“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是命令, 且不可違抗。
渺渺不怕黑。
不知道多少次, 她等待靳薄涼回家的時候, 沒有開燈。窗外星光熠熠, 燈火奪目,再多的繁華都與她無關。
她被寂寞吞噬,被黑暗侵蝕。
那個時候, 無星無月。
可現在她出來了。
不會再回去了。
她背靠著墻壁,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松弛:“好聚好散,可以嗎?”
靳薄涼的瞳孔微微縮起,就像是他的心臟突然被攥緊。
好聚好散?
他的左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肩頭,微微使力:“余渺渺,適可而止。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分手游戲。”
“現在是你擋了我的路。”渺渺神色淡然:“請你讓開,還有人在等我。”
靳薄涼呼吸一窒。
還有人在等她??
他想到了莫飛白,那個恨不得眼睛長在她身上,扣都扣不下來的男人。
“跟我走。”靳薄涼聲音愈發冰冷。
黑暗遮擋住他大部分的情緒,也許因為這樣,才能夠直視她。
“去哪?”
渺渺的眼里閃過一抹諷刺的笑:“這麼晚了,你能帶我去哪?”
“酒店嗎?”
酒店是他們約會最多的地方,多可笑啊。
在兩個人的關系里,靳薄涼擁有絕對的主動權,他提的要求,渺渺全部遵從。
但現在不同了。
他們已經分手了,不會再回到那個時候。
渺渺的提問他一時之間沒有回答上來。
去哪?
他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渺渺回去看話劇,不想她跟那個男人有接觸。去什麼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對你,有非分之想。”靳薄涼組織了一下語言。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公平公正。
“還是說,你也想跟他發生點什麼?”
莫飛白覬覦渺渺的美色。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靳薄涼怎麼可能讓她回去?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這種事!
渺渺聽到后愣了一下,當理解其中的含義后,氣得身體微顫。
“那又怎樣?”渺渺的聲音抬高了兩分:“跟你有關系嗎?”
“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管得著嗎?”
“就算我跟他睡了又怎樣???”
以前兩個人很少起爭執,渺渺的負面情緒全部都壓制著,自己消化。至少在他面前,她從沒說過這麼粗暴的話。
她狠狠地推開他,朝外面快步走去。
那天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不是也同意了嗎!還來找她干嘛,真以為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不過是跟男同學一起看話劇,到他嘴里成什麼了?
渺渺的行為在靳薄涼看來就像是落荒而逃,他兩步追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拽著她朝后門的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力氣又大,渺渺幾乎被拖著,踉蹌著跟著他。
靳薄涼緊緊抿著唇,今天,就算是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絕對也將她從劇院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