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靳薄涼是那種結局……
徐渭聽到了女孩的啜泣聲。
他眸色微怔,握著方向盤的手竟有些發顫。胸膛中那股想要撕碎一切的暴躁情緒,逐漸被撫平。
寒風呼嘯的雪夜,黑色的車如同黑豹,猙獰著朝著自己奔來!
十米!
八米!
五米!
最后的剎那,徐渭死死踩住了剎車,在距離白線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看到,那輛黑車,緊貼著白色的終點線,車輪冒煙。
突兀的剎車聲,竟然成了渺渺聽到的最美的聲音。她想要站起來,可是手腳被綁著,無法起身。
路邊的青年錯愕的看著這輛黑車,居然是……
貼邊停?!
這個人,他真的不要了命嗎?!
如果徐哥沒有停在一米之外的地方,兩輛車會一起爆炸吧!!
徐哥在賽場上可是出了名的瘋子,為了贏下比賽不擇手段。而且有的非常的危險的比賽,很多賽車手當場出事的不在少數!
可他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黑車里的人,靳總?那不是個商人嗎?商人不是特別自私、特別惜命的嗎?
當渺渺看到兩輛車都停了下來,沒有發生悲慘的車禍,她的眼淚洶涌而出,像是再也止不住了那般。
徐渭坐在車里安靜的聽著。
女孩的哭聲,從絕望,到開心,徐渭看向窗外,觀眾席藏在黑暗中,他只能隱約知道渺渺的方位。
徐渭拉過耳麥,他輕聲問:“你哭,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我?”
“徐渭你混蛋!”
渺渺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這段話,沒有經過思考,直接從嘴里喊了出來。
渺渺的淚水黏在臉上,濕濕的,冷冷的。
她軟糯的嗓音里卻帶有令人無法懷疑的堅決,好像如果徐渭真的做了什麼,她會跟他拼命一樣。
徐渭的心,瞬間被撕裂出一道口子,涓涓的冒著鮮血。
渺渺真的是這麼想的。
以前那些人,無論怎麼樣都好,她不在乎。
但是靳薄涼不同。
對渺渺來說,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徐渭摘到了耳麥,扔到了窗外。
他握著方向盤,這是他熱愛的事業,他最喜歡的東西,只有握著它的時候,心里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但是現在,他只能感覺到無盡的冰冷。
徐渭知道,自己永遠的失去渺渺了。
他記憶中那個站在校門口,逆著光,看著他面露微笑的少女,永遠消失了。徐渭的心很痛,他低著頭,又哭又笑:“草,雪飄到眼睛里了……”
靳薄涼贏下比賽的時候,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干了一樣。他蒼白的額頭上滿是汗漬。
路邊青年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他敲了敲車窗,道:“我帶你去見余小姐。”
贏了?
他看著前方,停在一米之外的那輛白車,又看了看旁邊的路燈,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贏了。
那溫暖的路燈,照在他的眼睛里,一陣恍惚。
靳薄涼拿了一根煙,咬在嘴里,他低頭點火的時候雙手微顫。
就像是從死亡邊緣突然被人拉回來,甚至在最后一秒,他腦海里出現了兩車相撞,肉身橫飛的畫面。
即便如此,他也想贏。
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聽到“余小姐”這三個字,他眼底滾燙,點燃的煙咬了半天,忘記吸,只有煙頭冒著白氣。
靳薄涼將煙拿掉,摁滅在煙灰缸中。
推開門,寒風呼嘯,他黑色才長款大衣,衣角飛揚。
靳薄涼五官冷邃,眼眸深沉,他開口問道:“在哪?”
他要親眼看到渺渺,看到她好好的,才能安心。
青年指向觀眾席的某個方向。
靳薄涼看過去,那邊一片漆黑。只是,似乎隱隱約約,能看到人影。
他快步走了上去,一步兩個臺階,迅速朝著渺渺的方向奔去。
終于,在中間的地方,看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的渺渺,她的帽檐被風吹開,頭發上落了一些雪花。眼睛通紅,臉頰通紅,鼻子通紅,好像是在寒夜里坐了許久,睫毛都凍在了一處。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渺渺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靳薄涼沉默著一步步走上前,他離得近一些,發現了她的雙手被綁著。他蹲下身,將繩索解開。
“沒事了。”他輕聲安慰道:“我來接你了。”
他這樣說著,解繩子的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100. 100 好玩嗎?過癮嗎?
他沒事。
渺渺微微低頭,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冷……”
其實她不冷。
她只是想找個借口,掩飾自己的情緒。
靳薄涼沒有和記憶中的某些場景重疊, 這樣就很好。
手腕和腳踝處的繩子都解開了, 靳薄涼將一旁的雨傘撐開,問道:“能走路嗎?”
渺渺點了點頭。
她在靳薄涼的攙扶下, 慢慢站起身,發現右腳有些酸了, 緩緩地晃動了兩下。
風雪交織的寒夜, 路燈很遠, 賽車場上, 停著一黑一白兩輛車,看著有些恍惚。
白色的轎車, 緩緩開走了。
見她原地不動,靳薄涼將雨傘遞到了她手里。
“我抱你走吧。這邊太冷了。”
說完后,便彎腰將她攔腰抱起。
渺渺握著傘柄, 眸色微怔,她沒有拒絕。
這是個是非之地, 早點離開, 比什麼都重要。
希望徐渭不會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