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剛過十歲生日,養母就患病去世了,并沒有享到清福。
“誰給你的戒指?”毛豆又好奇地問,“也是你的媽媽嗎?”
阮素點頭,“是我媽媽給我的。
毛豆嘆了一口氣,“之前就聽說阮奶奶偏心眼,還真是,你看,她給你的戒指都不好看。
阮素笑,卻沒有糾正毛豆的說法。
“雖然不那麼好看,但我很喜歡啊。
毛豆看著自家嬸嬸,只覺得她更可憐了,比他都要可憐,他忍不住唉聲嘆氣,后來想起什麼,又眼睛一亮,拉著阮素的袖子保證道:“你放心,我叔叔很厲害的,等叔叔醒來,他會給你買最大最漂亮的戒指,到時候氣死那個蔓。
毛豆也跟季母一樣,他堅信他的叔叔一定會醒過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阮素笑,“好啊。
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回了家,季母看到毛豆抱著遙控汽車回來,嘴唇動了動,卻也沒說什麼。
中午,阮素進了廚房,油煙機的效果不是很好,伴隨著油煙味,那陣陣香味很快地就竄到了客廳,竄進了季母跟毛豆的鼻子里。
阮素更喜歡自己下廚做飯,雖然麻煩了些,但比起叫外賣還是要劃算很多,就比如中午這一頓,要是叫外賣,起碼也得一百多,可她自己做,成本也不過七八十塊,還能吃兩頓,多好啊。
毛豆跟季母看著飯桌上的飯菜,更餓了。
有可樂雞翅、清蒸鱸魚、白灼蝦還有一道蘑菇湯,堪稱色香味俱全。
這一頓飯,三個人都吃得很舒服。
下午,阮素回到房間給季明崇翻身按摩,照顧植物人最怕的就是生褥瘡,她照著醫生說的,帶著他做仰臥起坐的動作,一連串動作下來,她已經出了一身汗,就算季明崇現在已經消瘦了許多,他也是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
醫生還說,平常也要多跟他說說話,阮素看著這樣的季明崇,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她不太相信他能聽得到。
不過這個時候,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很好的樹洞。
想起毛豆今天說的,阮素不由自主的,就輕聲開口了。
她一邊給他按摩,一邊說:“明天就要回門了,該怎麼說呢,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回到那個家,連回去以后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想得到,可不回去的話,好像也不像樣,畢竟在外人看來,那邊是我的娘家。人好像就是這樣,總是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有時候我會在想,也許我沒有回來,你會受到比現在更好的照顧,因為我爸媽他們都更喜歡阮蔓,肯定會幫助她的。
凡事開頭難,一開始跟季明崇說話她還有些不自在,說著說著也就習慣了。
她小聲地說著,他也沒有什麼反應。
不過屋子里還是溫馨極了,被太陽曬過的被子都有一股好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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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現在的季家不同,阮家的客廳明亮,處處都透著奢華,隨著季家倒下,阮家想要強強聯手的夢也破碎,阮家受了影響,公司也在走下坡路了,不過比季家的情況還是要好很多,至少公司還在正常運轉,只是年利潤沒那麼可觀了。
阮蔓見阮父跟阮母都心不在焉,不禁扯了扯嘴角。
她跟這一家子相處兩輩子了,現在連他們在想什麼,她都一清二楚,阮父一定在為公司的事心煩,阮母則為了明天的事。
明天阮素就要回門了,現在的阮素成了一個笑話。
明明還那樣年輕,也那樣漂亮,現在卻嫁給一個植物人,而阮母呢,對這個親生女兒還殘存著一點點心疼,阮母對阮素的感情非常矛盾,雖然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是沒有跟在她身邊長大,母女倆都覺得對方陌生,知道對方是女兒,意識告訴她要去親近疼愛,可身體卻在排斥這個陌生人。
現在阮素嫁給了季明崇,阮母光是腦補一下女兒的處境,那點微薄的親情便被放大了一些。
她擔心著阮素,又害怕看到她。
阮蔓看著阮母這樣糾結,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出聲開導她:“媽,您是在擔心素素嗎?真的不用,她當時也是自愿要接受這個婚約,而且,季夫人的底子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阮母一聽這話果然來了精神,“對,你說得對,季夫人最喜歡收藏珠寶首飾,她不可能連保命的心思都沒有,一定給自己留了后路!”
很多人都這樣想,阮蔓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準確地說,是上輩子。
上輩子阮素并沒有出現,阮蔓從小就喜歡季明崇,只是跟他差幾歲,她在國內的時候,他在國外,等他回到國內,她又去了國外,后來,在她的攛掇下,父母動了跟季家聯姻的心思,那時候也是高攀,阮父費了很大的功夫才令這事有了眉目,她喜不自勝,既為成為心上人的未婚妻高興,更為離季太太這個位置更近一步興奮。
可是沒多久以后,季明崇就出事了,她也以為他會醒過來,哪知道等啊等啊等啊,等到季父去世,等到季家破產,他也沒醒,那會兒她已經有點心灰意冷了,想嫁給季明崇的心情也沒那麼堅定了,阮父卻不允許別人說他忘恩負義,非逼著她嫁過去,她當時聽說季夫人手里還有一筆錢,以及一盒子名貴珠寶,咬咬牙也就去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