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只好掛了電話,一看時間,就知道女兒已經下班了,女兒究竟在忙什麼,她是知道的。她越想越氣,竟是連晚飯都不愿意吃了,直接上樓回房躺著。
與此同時,阮素上了幾級臺階,抬起頭看了一眼樓道里的燈,昨天晚上她下樓扔垃圾就發現了,這樓道燈也是忽明忽滅,忽好忽壞,現在入了冬,天黑得早,天亮得晚,這燈泡要是突然壞了很容易摔倒了。她倒好,還年輕,可季母都一把年紀了,這要是燈壞了踩空了,摔了一跤那就是大事了。
思及此,阮素也不再耽誤時間,轉道又去了小區外面,請了人將樓道里的燈泡給換了,這才安心。
阮蔓今天回來,剛進家門,就聽到阿姨說阮母晚上沒吃飯,她便上樓進了臥室,果然看到阮母坐在床邊唉聲嘆氣的。
阮蔓都不用猜,就知道阮母是為了阮素在心煩意亂。
果然,阮母見她過來,便拉著她說道:“季家太破太小了,我想了想,素素住在那里肯定不舒服,要不我干脆給她租一個大房子,再給她找一個保姆,這樣她日子也能輕松些。
同樣的話,上輩子阮蔓也從阮母這里聽過。
她有一種很微妙的心理。明明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阮素是阮母的親生女兒,阮母對她多有照顧也是應該的,可她就是很不爽。內心里,她覺得阮母不該這樣,不該對她跟對阮素一樣好。
“還是別添亂了。”阮蔓說,“季伯母可不會答應,之前家里不是說出錢讓季明崇住在療養院嗎,她都沒答應,現在怎麼可能答應搬出來。
上輩子她也想換一個更明亮更豪華的房子,可哪知,季母根本就沒答應,她倒是想一個人住啊,可她那會兒還沒死心,還盯著季母手里的東西,便只好咬牙繼續住在那個破房子里。
這輩子難道季母就能搬出來住?怎麼可能。
阮母聽了也是一連怒色:“那我女兒嫁過去就給季家當護工?簡直欺人太甚!”
她就是想著這一件事,才吃不下飯的。
越想越氣,連帶著對一旁穿著鮮艷、一臉好氣色的阮蔓也遷怒了。
不過也只是心里遷怒,嘴上也沒說什麼。
阮蔓很無語,“那您想怎麼樣?”
阮母思忖了片刻,“可以不搬,但我要給素素請一個保姆,不然季家一家老小都讓素素伺候嗎?我女兒可不是給她季家為奴為婢的。
“我勸您不要摻和季家的事。”阮蔓想起阮素那天的話,也陰陽怪氣起來,“素素可是說了,讓我們都不要管她的事,這是她的原話。
阮母氣悶:“那是她的氣話,你不要跟她計較。
阮蔓心里更氣,可也不得不勸著:“好,我不說這話了,我跟您分析一下正經事,要是季伯母覺得我們家瞎摻和,還遷怒素素怎麼辦?還有,素素才嫁過去多久,四個月都沒有,正是獲取季伯母信任的時候,您突然摻和一下,也許就……難道您相信季伯母手里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在阮蔓的勸說之下,阮母果然就歇了這個心思。
可是阮蔓心里并沒有多好過,尤其是想起阮素當時說的話,她就來氣。
她并不相信阮素在季家多麼辛苦,上輩子她呆在季家,房子光線是差了點,也破了點,可季母沒讓她做飯也沒讓她打掃衛生,估計是怕她亂翻家里東西。
如果季母出了點什麼事,阮素才是真真正正的辛苦。
這個念頭從阮蔓心里閃過,她立馬抓住,頓時就產生了一個計劃。
她記得上輩子也是大冬天的時候,季母一大清早起床去買菜,結果樓道里燈壞了,她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都骨折了……那會兒她擔心季母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做,實在是怕辛苦,就以工作要出差為由離開了一段時間,等季母好起來后,她才回來的。
算算時間,季母應該就這段時間要摔跤了吧?
要是阮素咬咬牙去照顧季母,那累死她都是應該的,要是阮素跟她一樣跑路,那季母跟毛豆還會對她這樣好嗎?看阮素還敢不敢對她擺出一種“我比你高尚得多”的樣子!
哪知道阮蔓等啊等啊等啊,等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季母從樓上摔下來的好消息。
她不由得在想,會不會是她的重生改變了這些事情,畢竟什麼事都是有蝴蝶效應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太糟糕了。
山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山,阮蔓想了想,她自己是不可能去做這種事的,便干脆讓她弟去破壞樓道里的燈。
這個弟弟自然不姓阮,是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原本親生父母一家窮困潦倒,個個都沒什麼見識,她為了不讓親生父母作妖,便讓這個弟弟來了這邊,弟弟沒什麼學歷,也沒什麼本事,現在跟在林向東身邊當司機。她對這個弟弟還算放心,知道他愿意為自己做那些事,也相信他的嘴巴很嚴實。
果然弟弟章建一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要幫她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