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
“這次過去是住酒店吧,開著空調屋子里會很干,到時候你記得把酒店的毛巾打濕掛在房間里,對了,還要在床頭柜前放一杯水。
“好。
“我看了那邊的天氣預報,可能會有臺風,要注意安全。
“好。
“這次過去會去工地嗎?”
“好。
阮素停下腳步,見他說不定連內容都沒聽清楚,就跟復讀機一樣“好、好、好”就忍俊不禁。
季明崇回過神來,神色不變,“會去。
“那可要注意防暑。那邊不是陣雨就是大太陽,很容易曬傷。
聽阮素說了些注意事項后,季明崇終究是沒忍住,在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問道:“昨天你是什麼時候回家的?”
阮素想了想:“十點多。
季明崇又問:“那你的朋友有送你回家嗎?”
“?”阮素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季明崇可能是誤會了。
如果他知道跟她看電影的是女性,他肯定不會這樣問,再想到昨天在地鐵站跟學長道別后碰到他,所以他昨天應該是看到她跟學長在一起,誤會她是跟學長去看的電影?
“要說送人回家的話,應該也是我送她回家。”阮素笑著說,“我那個朋友男朋友臨時出差,估計一個人在家里有點怕,昨天還說要我去她家里睡的。
季明崇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男朋友?
去家里睡?
那昨天跟她看電影的究竟是男是女?
阮素也停了下來,有些無奈地說:“本來我朋友跟她男朋友是要一起去看電影的,結果她男朋友臨時出差,就把電影票給了我。
季明崇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看著阮素那白凈的面龐,再想起自己昨天扭扭捏捏的糾結,他有些難堪。
阮素見季明崇這樣,便笑道:“如果我以后找男朋友的話,不會瞞著家里人的,到時候你幫忙把把關好不好?”
她心里是有些開心,也是溫暖的。
他是擔心她找男朋友談戀愛的話,被人欺負吧,所以才會那樣問,再想到冰箱里的草莓蛋糕,一時語氣輕快起來,“我聽我朋友說,她跟她男朋友談戀愛時,全家都出動了,就是怕她上當受騙。
她是羨慕她那個朋友的,因為這代表她的家里人都關心她,都緊張她。
沒想到,她這次也感受了一把來自家人的擔心。
季明崇的肩膀微松,說道:“我還以為那個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怕那麼晚了他沒送你回家,讓你一個人走夜路。”他話鋒一轉,“昨天你該跟我打電話的,我去站臺接你。
阮素笑,“那麼晚了。
搞清楚這是一場烏龍,季明崇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好消息是,那個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是跟男人出去看電影。
壞消息是,她完全沒把他當成男人來看待,還說以后找男朋友讓他幫忙把關。
……
季明崇下午時分就去機場了,沒要阮素送,王堅陪著他一起去的。
坐在靠窗的位置,季明崇看著飛機沖破云端,想起了自己呆過的那些世界,人生短短數十載,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之前,他可能還在猶豫不決,可經過這看電影的烏龍后,他覺得,讓他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她跟別的人在一起,他是做不到的。
昨天是烏龍,是陪女同學一起看,那下次呢,她這樣好,多得是人喜歡她,總有一天,會有一個男人陪著她看電影的。
他不是遇事不果斷的人,之所以躊躇不前,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她,他便想鄭重又珍重。
他從來就沒有把她當妹妹來看待,如果有一天她有了男朋友有了丈夫,他也不想聽到那個男人跟著她一起喊他哥哥。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很自私,因為她對他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感覺,他的突然轉變,他的貿然前進,對她來說是唐突了,可能也是一種困擾。
萬一,她也會喜歡他。
這個“萬一”誘惑著季明崇心態發生了轉變。
如果他要這個“萬一”發生,那麼,就必須跳出“哥哥”這個身份。
一切豁然開朗,季明崇舒了一口氣。至于他求而不得的這個可能性,被他下意識地死死按住,不讓這個念頭浮上心頭。
又想要她,又不想承擔失去她的可能,世界上沒這麼好的事。
季明崇前腳剛走,后腳阮素就接到了哥哥阮樹陽打來的電話。
正如阮素猜測的那樣,林向東一旦沾上了阮蔓,那是甩都甩不脫的,阮蔓打電話求助阮樹陽的幫忙,又跑到阮家求阮父幫他想想辦法,動靜鬧得很大。林向東想跟阮蔓分手,阮蔓是死也不同意,阮家這幾天都被阮蔓鬧得雞飛狗跳。
阮樹陽打電話過來,主要目的還是想問問阮素的生活有沒有受到影響。
他在電話里語氣無奈地說:“我就怕她現在發瘋牽連到你,我跟林向東打電話,林向東只說,阮蔓做的那些事,他不說,讓她自己說。
阮素不由得慶幸。
慶幸阮父雖然是勢利小人,可他也不算傻,看來她當時跟他說的話他都聽了進去,不然怎麼阮蔓身上發生這麼大的事,阮父阮母都沒打電話來煩她或者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