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就愛聽范凌的倒霉事,聞言立即驚呼一聲,“怎會如此?”
心中卻一個勁兒地催著范清如趕快說一說。
范清如有意消除兩家的隔閡,也沒賣關子,嘆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嚴寶珠,我都不知道她有什麼不滿,進了門也沒個笑臉,見天哭喪著個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毛病,成天穿著一身素凈抽抽噎噎抹眼淚,知道的是她嫁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沒了爹娘!就前幾天夜里,我爹赴宴回府,剛進內院就聽見一陣幽怨的低泣聲,嗚嗚咽咽時斷時續,卻一直找不到哭泣的人,冷不丁一抬頭,就見樹干上飄著個白慘慘的人影,酒都給嚇醒了!后來才知道那嚴寶珠跟我大哥鬧別扭,正在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呢,掛一根薄如蟬翼的披帛,是想嚇死誰呢?”
范清如越說越火大,“到頭來還連累我娘吃掛落,偏生我大哥還跟中邪似的護著嚴寶珠,氣得我爹眼前發黑,最后狠心請了家法,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休養呢!”
一口氣抱怨完,范清如的心情可算是暢快了不少,又將目光落在柳韶光身上,隱晦道:“那嚴寶珠就是個喪門星,那張苦瓜臉,縱使有天大的福氣都要被她弄散。
柳韶光聞弦歌而知雅意,心知范清如已經知道了柳嚴兩家曾經口頭訂過親之事,也聽出來范清如話中的些許服軟,又是一笑,“不過是一個打簾子的玩意兒,哪里犯得著同她置氣?你可莫氣壞了身子,那可不值當。
蕭淑慧心細,看出范清如有話想同柳韶光說,十分貼心地找了個借口拉著沈月華離開了,雅間中便只剩下柳韶光和范清如兩人。
范清如面色不大自在,將范凌和嚴寶珠罵了個狗血淋頭,微微低頭,語帶歉意,“我實在是,無顏見你。
“這事與你何干?”柳韶光嘆了口氣,“范公子秉性如何,整個江南的百姓都知道。倒是連累你和范夫人難做。
范清如險些被柳韶光這話勾出眼淚來,紅著眼道:“還是柳妹妹知曉我的苦楚,他到底不是我娘親生的,我爹又護這根獨苗苗護得緊,我娘想著日后我還要仰仗他替我撐腰,有些事情也只能忍了。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雖是官家小姐,卻是真的羨慕你。
柳韶光又是一嘆,遲疑地看著范凌,良久才道:“既然你對我推心置腹,那我也同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真的相信,日后你大哥會替你撐腰?”
范清如強忍著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捂臉哽咽,“我便是不信,又有什麼辦法呢?”
柳韶光拉著范清如的手一同嘆氣,“要是夫人名下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這都是命,誰讓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呢。”范清如默默垂淚。
柳韶光靜靜地陪著她,范清如止了淚,忍著羞愧同柳韶光交了底,“我大哥又犯渾,近來可能會去尋柳家的麻煩,我爹一貫縱著他,你們多加小心。
柳韶光就這麼看著范清如,直看得范清如面如火燒,落荒而逃。
柳韶光站在雅間窗前,含笑看著范清如匆匆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慢悠悠往知府衙門的方向而去。
范清如坐在馬車上暗暗生悶氣,又羞又惱之余,又覺得柳韶光實在有些不識抬舉,她已經放下顏面向柳韶光賠禮道歉了,柳韶光竟連句軟話都沒說。
范清如正生著氣,馬車卻驟然停下,險些讓范清如磕了頭,范清如當即大怒,正要發作,卻聽得外頭一個更蠻橫的聲音響起,“叫你偷人,叫你胡亂認兒子!那個騷婆娘相好的多了去了,誰知道那個野種是誰的?你前頭那兩個死鬼也沒給你生下個一兒半女,真以為前幾年和她好幾回就能得個兒子?要老娘看,毛病指不定就出在你身上。不能生還認什麼便宜兒子?你認我也不認!六七歲都養不熟了,一準兒惦記他親娘。
“哎喲哎喲別打了!行行行,你要過繼就過繼!”
竟是遇上了潑婦大鬧,追打丈夫。
范清如原本還想發怒,在聽得這一連串的“不能生”、“過繼”之后,想起范凌為了嚴寶珠要死要活的模樣,一顆心怦怦直跳,握著帕子的手都緊張的發抖,內心又有一絲興奮,閉目調息了許久才冷靜下來,對車夫道:“不礙事,趕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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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范同知被寫成知府了】
【太好瞧了!!!!】
【爪】
【好看,好看】
【
【如果前世女主不早死,最后會不會還是怨偶?】
【按】
【按爪】
【弟弟同樣出身商戶 因為在朝堂工作所以被看得起 而一樣出身于商戶的姐姐卻要被嘲諷】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17、017
◎殺人誅心◎
柳韶光回府后便對上了柳煥似笑非笑的神情,“事情都辦妥了?”
柳韶光心下訕訕,輕咳一聲,坦然認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哥。
“那是當然!”柳煥挑眉,“作為長兄,要是不知道你們心里在琢磨著什麼鬼主意,你們不得翻了天去。
“這話你該對二弟說,只有他是個鬧騰的性子,我哪里沒讓你省心了?”柳韶光甩鍋甩得尤為熟練,一看就知道平常沒少干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