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煥還有話說,柳韶光索性先發制人,眨眨眼望向柳煥,皺了皺鼻子,故意激他,“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心里想什麼瞞不過你,不如現在告訴我,另一位妹妹現在要干什麼?”
柳煥看著柳韶光的目光便帶了幾分同情,“很快爹就要過來找你談心了。
行吧,柳韶光嘴角一撇,柳玉蓮還真是沒個長進。以前好歹還能忍上一忍,現在倒好,越來越沉不住氣。柳韶光都奇怪她先前是怎麼想的,竟然有勇氣同自己撕破臉。
柳煥不愧是長兄,聽了柳韶光的困惑便是一笑,隨口提點柳韶光,“她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想同你一較高下,想發設法接近永懷,一是永懷少年俊彥,又有功名在身,真嫁了過去說不準還能有得封誥命的那天;二嘛……能從你手里將永懷搶過去,不就意味著她終于勝了你一回?至于前些日子她為何沉不住氣,一是永懷對她不冷不熱,二則……世子對你那般另眼相看,你真以為她傻?”
那上輩子也沒這出啊?柳韶光眉頭微皺,又很快舒展開來。是了,上輩子自己挾恩逼婚,徐子淵對自己很是冷淡,想來柳玉蓮暗中也看了不少笑話,認定自己沒有好日子過,自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沉不住氣。
柳煥見柳韶光轉眼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很是欣慰,又低聲囑咐她,“爹在我們面前,耳根子都軟。你可別傻乎乎的使小性兒發脾氣,嘴甜點,準保他回頭就忘了原本是因何事來找你的。
柳韶光乖巧點頭,順便吐露了一下自己的不滿,“正巧我看中了幾樣從西域那邊運來的香露,合該叫爹出上著一大筆銀子才是。
柳煥笑而不語,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果然如柳煥所說,柳福貴沒多久便到了柳韶光的院子,略顯富態的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搓手笑道:“今天在外頭玩得可還高興?”
柳韶光親自給柳福貴倒了杯茶,聞言皺了皺鼻子,苦著臉道:“月華姐和蕭姐姐倒還好,范家那位千金,哪是那麼好伺候的?”
柳福貴一聽就心疼了,連聲道:“既然如此,下回便不叫她!咱們柳家雖是商戶,也不必在他范家人面前當孫子!”
提到范家,柳福貴又難免想起嚴寶珠之事,面色更加難看,只恨自己沒本事,只能賺點銀子,卻護不住自己的兒女,叫他們受了外人的委屈。半晌才恨恨道:“只盼著璋兒能順利考□□名,這樣,我們也不至于處處受官府掣肘。
柳韶光自然是知道柳璋的科舉之路有多順利的,聞言立即笑道:“爹不必擔心,二弟打小就聰明,先生也對他夸了又夸,等去了國子監念上兩年書,保準一鼓作氣給您考個小三元回來!”
柳福貴自然是知道什麼是小三元,心中高興,覺得柳韶光這話彩頭好,嘴上卻道:“小三元可得在縣試、府試、院試這三次考試中都拿得頭名,璋兒到底年紀小,哪能奢望這些?能順利通過這三場考試,拿到秀才功名,我就謝天謝地了!”
高興之余,柳福貴暗暗觀察了一番柳韶光的神色,見她面上也滿是笑意,這才狀似無意地問柳韶光,“先前你出門都會帶上蓮兒,怎麼這回倒把她落下了?你們到底是親姐妹,一起出去也有個照應。
柳韶光的委屈說來就來,苦著臉向柳福貴倒苦水,“我倒是想叫她同去,只是上回宴會,范小姐給了她好大一個沒臉,我不叫她,那是怕范小姐今天再給她難堪。倒是我的不是,巴巴為了別人著想,人家卻不領情。看來今天我也白看別人的臉色了。
柳福貴見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兒這般委屈,哪里還想得起來柳玉蓮先前哭得多可憐,只一個勁兒道:“你做得對,是蓮兒小心眼了!咱們不想那些委屈的事了啊,想想你還缺點什麼玩意兒,爹都給你買來讓你好好玩!”
柳韶光嘴角隱隱向上勾了勾,委屈巴巴地看著柳福貴,“聽說西域那邊的商隊帶了些香露回來?”
“那商隊在你大哥名下,爹出銀子給你們買一箱子回來,你沒事倒著玩都行!”
柳韶光不由失笑,那些香露都是由名貴花草制成,用精致小巧的琉璃瓶裝著,小小一瓶,能抵得上一個四品官員一年的俸祿,端的是一滴香露一兩金。柳家再豪奢,也不至于拿著這些香露倒著玩。不過就這,命婦們還趨之若鶩,拿著大把的銀子巴巴等著買新貨。
柳福貴自然不會缺了這些銀子,他本就十分享受給家人花銀子的快感,再聽到漂亮乖巧的閨女嬌聲說幾句軟話,心里就更美了。不僅如此,柳福貴還覺得這回是柳玉蓮小心眼,并不打算再給柳玉蓮同樣的待遇。
柳玉蓮得知此事如何氣急柳韶光自然不知道,但聽到蓮心苑換了一批瓷器便能猜到柳玉蓮這回定然氣得不輕。
柳璋更妙,知道了柳玉蓮的小動作后,愣是拉著江永懷做了許多美人詩,有夸年長婦人精神矍鑠慈愛可親的;也有夸爽利主母精明能干又美貌出挑的,更有夸妙齡少女如月宮仙子的,便是沒怎麼念過書的人都能聽出來這詩是在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