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無奈,沒想到還會受掌廚一頓排頭,只能苦笑一聲解釋道:“胡說八道什麼,我是那樣的人嗎?是柳二公子不勝酒力,剛剛一口氣干了一碗酒,臉都紅透了。這不,我才趕過來叫你準備醒酒湯?要是其他人,我才懶得管他。
“哎喲,是二公子喝醉了!你怎麼不早說呢?趕緊的給我打個下手,我立馬把醒酒湯熬出來!”
瑞安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問掌廚,“我才是世子身邊的紅人沒錯吧?”
“是是是,瑞安大紅人,你能耐大了去了。
瑞安險些被掌廚這話給噎死,一時間竟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能默默忍了,反而開始催掌廚:“你倒是動作快一點,世子還等著呢。
“不是說是柳二公子喝醉了嗎?怎麼是世子等著呢?”掌廚一時間也糊涂了,呆呆的看著瑞安,不解地問了一聲。
瑞安輕咳一聲,心道我能說世子對人格外惦記麼?只能干巴巴轉移話題,“問那麼多做什麼?快點把湯熬好了,我等著端過去呢。
“別催呀,熬湯不也得費時間嗎?喏,這不就好了?”
瑞安謝了掌廚,絲毫不敢停歇,端著醒酒湯便匆匆往前邊走,直到看到徐子淵的背影,才慢下步子,私下看了看,悄悄走到徐子淵身邊,將醒酒湯放在他邊上,小聲說了句,“主子,醒酒湯來了。
徐子淵見柳韶光面色酡紅,雙手撐著臉,笑瞇瞇的看著眾人,卻一句話也不說,眼神比方才更加迷離,便知柳韶光這是醉了。
柳煥還被其他人圍著敬酒,脫不開身。徐子淵慢慢端了醒酒湯,拿著湯匙攪了攪,時不時吹上一吹,用手碰著碗壁,覺得沒那麼燙了,才用勺子舀了醒酒湯,放在柳韶光嘴邊。
醉酒后的柳韶光十分乖巧,努力的瞪大眼睛,偏頭看了徐子淵許久,目露思索之色,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似乎終于想起來了徐子淵是誰,對著徐子淵展顏一笑,乖乖張嘴將醒酒湯喝了下去。
徐子淵眼神一暗,喉間滾了滾,在觸及柳韶光清澈而迷離的眼神后,又迅速垂下眼,抿了抿唇,這才繼續舀了醒酒湯,喂給柳韶光喝。
終于從眾人的熱情中脫身的柳煥冷不丁瞧見了這個場景,頓時臉色一黑,大步上前,將徐子淵手里的碗和勺子奪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敢勞煩世子,我來便是。
眾目睽睽之下,徐子淵也不好同柳煥爭奪,順勢放了手,目光卻一直盯在柳韶光身上不動,看的柳煥眼角直抽搐,恨不得立馬把他扔出去。
柳韶光半醉未醉,理智尚存,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只是反應有些跟不上,托著腮思考了許久,才想明白現如今的情勢,而后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柳煥的眼神,只伸出一只右手。悄悄的勾住了柳煥的衣袖,像一只惹了禍,卻拉不下臉道歉,只能想辦法撒嬌,想取得主人原諒的貓似的,無端叫人心軟。
徐子淵在一旁看了,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把柳煥推開,自己去哄一哄柳韶光。
上輩子徐子淵同柳韶光慪氣,柳韶光便是這般笑瞇瞇哄著他。勾著徐子淵的手指頭,抱著他的胳膊,軟言軟語撒撒嬌,徐子淵也就撐不住了,無奈的拍拍柳韶光的頭,又輕輕捏捏她的臉,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現下見了柳韶光這般熟悉的模樣,徐子淵險些當場失態將柳韶光攬過來。
還是柳煥察覺到徐子淵不太對勁,給了他好幾個凌厲的眼神,這才叫徐子淵冷靜下來。
柳韶光仰頭,沖著柳煥討好一笑,軟聲討饒,“大哥我錯了,不該逞強喝那麼多酒。
柳煥哪里還舍得收拾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已然軟了下來,“一天天的就不讓人省心。
手上卻輕柔地拍了拍柳韶光,耐心地給她喂醒酒湯。
其他人見了便笑,“少東家和二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他年紀尚小,頭回出遠門,家父心里也惦記著,我作為兄長,總得好好照顧他。
又有人提議,“二公子這是醉了?不如將他攙進房里歇著去。咱們這兒有的是房間。
徐子淵眼神一亮,期冀地看向柳煥。
柳煥看出他的心思,頓時冷笑一聲,手上用了幾分力道,在柳韶光的臉上揪了一下。
“哎呀,好疼!”柳韶光登時痛呼一聲,人也清醒了不少,委屈巴巴地控訴柳煥,“大哥怎麼突然對我痛下狠手?”
柳煥微微一笑,“看你喝了醒酒湯還沒好轉,我便幫忙讓你盡快清醒過來。
哪有人這麼幫人的?柳韶光心下郁卒,心知柳煥這是心情不大好,卻也覺得自己冤得很,大哥怎麼突然把氣撒到她身上了?
柳煥又是一笑,給柳韶光手里塞了一大塊羊肉,又拍了拍她的頭,溫聲道:“慢慢吃肉吧。
瞧著腦袋也不太靈光的樣子。
徐子淵不悅地盯著柳煥的手,看看柳韶光臉上還未褪去的紅印子,抿唇壓下心中的不快。
柳煥一邊同眾人交際,一邊還能顧著柳韶光的動靜,見柳韶光乖乖坐在一旁啃羊肉,柳煥的臉上這才露出真切的笑意,又警告地瞪了徐子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