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很是淡定,“無妨,也就忙這兩三天。他們總不至于天天來買米面糧油。
柳煥同樣點頭,順嘴給管事出了個主意,“若是不行,想辦法找人到其他商號的鋪面買些貨來。不過可得看好了貨,可不能買了次等貨,砸了咱們柳家商號的招牌。
管事自然是連聲應下。
柳韶光心里還惦記著戰況,忙完后便去找柳煥打聽,“前線戰況到底如何,可有消息傳來?”
上輩子永寧侯不聽徐子淵的建議,一意孤行率軍深入追敵,以至于落入敵軍圈套,被困在了山谷中,還叫胡人騰出了人手趕來攻打涼城。
這輩子,雖然有個同樣重生的徐子淵在。但以永寧侯略顯剛愎自用的性子,加上他對徐子淵的冷淡,孝字當頭,又有主帥身份壓制,徐子淵能不能說服永寧侯,柳韶光也不能肯定。
柳煥卻很是無奈,“不過才一天,便是打探消息,路上也要花費些時間,你急什麼?”
柳韶光心說我要是不急,萬一徐子淵那頭沒勸住永寧侯,到時候就該涼城所有人一起急得跳腳了。
生死攸關,能不急嗎?
只是這話沒法對柳煥明說,柳韶光也只能裝作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擔憂不已,“涼城離戰場這般近,若是胡人打了過來可怎麼辦?”
“你還真是杞人憂天。”柳煥搖頭失笑,“這麼多年,北疆軍什麼時候讓胡人踏進過涼城一步?便是胡人兵臨城下,涼城守軍也不是吃素的。
柳韶光想到上輩子涼城百姓艱難守城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想當初,她也像柳煥這麼信心滿滿的,誰知道后面胡人真的兵臨城下了呢?
到了將軍府,秦嬤嬤已經吩咐廚房備好了晚膳,聽說柳韶光回來了,便趕緊叫人把食盒端過來。
秦嬤嬤算是宮里頭的老人,在滋補身子這一塊兒很是拿手。知曉柳韶光的真實身份后,秦嬤嬤便明里暗里讓小廚房熬點補身的湯湯水水,便是點心,都換成了茯苓糕這些補身健氣的糕點。
柳韶光倒也沒察覺,她上輩子的膳食也和這些沒什麼差別,權當是秦嬤嬤點慣了這些菜譜。
柳煥更加不會往深里頭想,他也不知道以往將軍府的膳食安排是怎麼樣的,秦嬤嬤呈了這些菜上來,柳煥只以為這是將軍府慣常吃的菜譜,贊一句搭配得宜易于補身便盡夠了。
柳韶光想起秦嬤嬤在將軍府待了多年,對許多事都有所耳聞,便試探著問她,“不知留下守城的是哪位將軍?要不要給留下守城的將士們送些吃食過去?”
秦嬤嬤一聽就笑了,“二公子心善,還惦記他們呢?留下守城的人可不少,侯爺原本想留一萬精兵,后來世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惹得侯爺大怒,發作了一通后便將留守的士兵改為三萬。
柳韶光眼神微動,上輩子留下守城的,確實是一萬人。看來,徐子淵也花了不少心思。
秦嬤嬤卻想到了徐子淵的心事,見柳韶光聽到徐子淵的名字并未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秦嬤嬤心下也忍不住嘆氣,為徐子淵感到著急,忍不住多了句嘴,笑道:“往常世子都不會同侯爺起爭執,聽說世子這回寸步不讓,看來是真急了,心里有非常想保護的人。
柳韶光都奇了怪了,怎麼周圍的人一個個地都能那麼容易看出來徐子淵的心思?上輩子這人的心思難猜得緊,又是個鋸嘴葫蘆,有什麼不滿都不會直說,只會生悶氣不理人。柳韶光猜他的心思猜慣了,都覺得自己能出本書,根據徐子淵細微的神態變化來猜測他的心思,垂眼沉默外加抿唇繃著身子不理人,那是要柳韶光去哄,繃著臉嘴唇抿成一條線,那是非常生氣,柳韶光不耐心哄個三天親自下廚主動投懷送抱絕對好不了。
結果現在呢,柳煥能看出徐子淵的心思也就算了,畢竟是在柳府見到過徐子淵主動走向柳韶光的場景。秦嬤嬤也能看出來,就很離譜了。
徐子淵重生一回,怎麼心思還越來越淺了,誰都能看明白?
柳韶光頓時頭大如斗,莫名想到了永寧侯。
再一想,秦嬤嬤都能看出來這些了,想必柳韶光的女子身份也瞞不過她的眼睛。柳韶光頓時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強笑著對秦嬤嬤道:“涼城境內數十萬百姓,容不得侯爺不謹慎。
秦嬤嬤笑著點頭,“外頭的事兒,我也不懂,只是聽主子的吩咐,照顧好貴客便是。
柳韶光這幾日出門,管家都安排了精兵護衛,一路護著他們去柳家商號。柳韶光在店里忙活,侍衛也一直守著,目光不離柳韶光,警惕地看向周圍的人群,眼神格外有壓迫感。要不是柳家商號近來在涼城百姓中占了個極為特殊的地位,光是有這幾個侍衛在,都能趕走一半的客人。
管家那邊安排的自然都是精兵強將,全都是永寧侯的意思,單是這份看重,便叫柳煥這麼多的銀子沒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