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覺得要是戰事吃緊,他還能再給北疆捐些東西。
在北疆逛了幾圈,柳煥又有了新的主意,私下同柳韶光漏了口風:“老百姓要的東西無非也就是那幾樣,我打算回去后將一個鋪面改一改,里頭做得大些,各種貨分門別類地放好,標好價格。每個小柜面安排一個伙計看著,那伙計必須能說會道,米面這邊也就罷了,衣裳布料那邊,就得像你一樣,張嘴就能給客人提些有用的法子。最好請個模樣俊些的管事娘子守著,精通打扮,眼光毒辣,能叫客人心甘情愿掏銀子。
柳韶光想了想,頓時一樂,“那這個鋪面可不會小到哪兒去。
“分層,吃的用的在一層,衣裳收拾在樓上,裝的精致些,配幾個雅間,擺些茶水糕點,前來買東西的夫人小姐們逛累了,還能去歇歇腳,邊用點心邊聊天,如此一來,倒成了個消磨時間的好去處。
柳韶光聽得眼中異彩連連,毫不吝惜自己的夸獎,兩只手都給柳煥豎了大拇指,一臉與有榮焉,“大哥果然厲害!”
柳煥伸手摸了摸柳韶光的頭,對柳韶光的夸贊很是受用,溫聲笑道:“等到鋪面有了進賬,我再給你添些月銀。
柳韶光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有月銀這事兒了。柳福貴給他們幾個人定了份例,柳煥這等已經主事了的,直接拿分紅和月錢,柳福貴又給了他好幾個鋪面,加上柳煥經營有道,委實攢了不少家底。柳韶光和柳璋一個月的月銀是一百兩,這筆錢,放在尋常人家,都夠他們用上幾十年。
于柳韶光而言,還不夠買支發簪的。更別提西域那邊來的上好的胭脂眉黛,小小一盒就得花去大半個月的月銀。要只憑月銀過活,柳韶光怕是還要經歷銀子短缺的窘境。
柳玉蓮的月銀比柳韶光少二十兩,為此,柳玉蓮沒少向柳福貴暗暗訴苦,心下又對柳韶光多添三分嫉恨。
柳煥身為大哥,明面上不好虧待了柳玉蓮,但私底下可沒少補貼柳韶光。便是這回要給柳韶光分紅,也是知曉柳福貴耳根子軟,唯恐他叫柳玉蓮哄了去,到頭來反而委屈了柳韶光,便索性由他開口來做這個惡人。
柳韶光哪能不明白柳煥的用意,心中升騰起無限暖意,也不提柳玉蓮,只是笑道:“大哥動不動就給我塞銀子,要是二弟知道了,不知道多眼饞。他可是惦記著夔奚那副《早春踏雪圖》許久了。
“那就先讓他眼饞幾天。
玩字畫也是個燒錢的活,柳璋這些年的私房基本全都用在了這上頭,算下來怕是柳家四兄妹中最窮的一個,沒少挖空心思在柳煥那兒掙銀子。
掙的多少取決于柳煥的心情,反正背書是免不了的。柳璋也樂意跑去柳煥面前找虐,算是兄弟倆的一種別致的相處方式。便是柳福貴和江氏都給柳璋塞了銀子,柳璋還是樂于跑去從柳煥那兒騙點銀子,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大哥給的銀子用著格外舒坦。
兄妹之間,再多提謝字反倒傷感情,柳韶光在心里記了柳煥的好,又對他笑道:“大哥想做的買賣,就沒有做不成的。
我就等著大哥給我添私房了。
柳煥含笑點頭,又仔細叮囑柳韶光,“秦嬤嬤辦事細致,穩妥貼心,嘴巴也嚴。你若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可以問問秦嬤嬤。
“咳,大哥看人果然準。”柳韶光垂頭喪氣,“秦嬤嬤怕是早就瞧出了我的女子身了。
柳煥驚訝得微微瞪大了眼,片刻后又失笑,“到底是宮里頭出來的嬤嬤,眼光果然毒辣。如此也好,有些女兒家的難處,盡管問她便是。
柳韶光乖乖點頭,柳煥看著柳韶光回房熄風歇著后,才轉身進了自己的院子,挑燈夜戰,將自己的設想全都寫下來,越寫越興奮,又仔細算了每一筆的成本,預計能加多少利潤,一直寫到三更天才停筆,第二天照樣神采奕奕前去鋪面巡視。
柳韶光一見柳煥這略顯亢奮的狀態便知道他昨天定然睡得十分晚,關切地叮囑了柳煥一句,“生意雖然要緊,大哥也別虧了自己的身子,咱們家也不缺那些銀子。
柳煥笑著點頭,二人熟門熟路地到了鋪面門口,見今天的隊伍還是見頭不見尾,臉上亦是笑意盈盈。
這位老者身后還跟了好幾個人,瞧著像是他的孫輩,略落后他一步的兩個年輕后生一左一右地護著他,時刻準備著上前扶他一把。
柳韶光掃了一眼便沒有再注意,柳煥更是全副心思都在面前的老者身上,笑著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微微彎腰,略微提高了嗓音道:“應該的!”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柳韶光眼前忽而閃過一道亮光,定睛一看,便見老者左側那個低著頭的中年漢子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眼的亮光,正對著柳煥的心口而去,
柳韶光遽然變色,下意識地朝柳煥的方向撲過去,嘴里大喊,“大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