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是把涼城守住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提到這里,柳煥忽而冷笑一聲,往柳韶光頭上敲了個爆栗,沉下臉訓她,“什麼事都敢沖在最前頭,你可真能耐!要是你有個閃失,要我怎麼和爹娘交代?”
壞了,大哥果然最擅長秋后算賬。柳韶光頓時頭大,四下望了望,想要找個逃命的地方。
一旁的徐子淵冷不丁開口,“大哥莫非忘了昨晚答應我的事?還請大哥回避一下,我有話同阿韶說。
柳煥的心情更差了,看看柳韶光,再瞪瞪徐子淵,恨不得把這倆糟心玩意兒一并踹走,用眼神警告了徐子淵一番,這才冷哼一聲,甩著袖子走出房門。
柳韶光的目光簡直算得上驚悚了,這都是什麼對話?當即驚得坐直身子,顫顫巍巍地指著徐子淵,“你對我大哥說了什麼?”
莫不是把重生的事都交代了?
徐子淵垂眼,沉默了一瞬才老實交代,“我說,我要娶你。
話音剛落,徐子淵頭上就挨了一枕頭。
柳韶光也出離憤怒了,一邊拿枕頭砸徐子淵一邊罵,“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說了不想再嫁給你了,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還跑去跟大哥說,你以為大哥行事穩重就能一直叫他頭疼嗎?”
柳韶光都不敢想柳煥聽到這話會作何感想。
徐子淵也不反駁,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柳韶光打他出氣,卻還是執著地重復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就是我的妻子!”
“才不是!”柳韶□□得眼睛都紅了,雙手拿著枕頭往徐子淵身上一通亂砸,“憑什麼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在你眼里,我柳韶光就那麼下賤,非嫁你不可?”
“不是。”徐子淵身子絲毫未動,定定地對上柳韶光冒火的眼神,“是我非你不娶。
“呵,可笑!你想娶,我就要嫁嗎?做夢!”柳韶光砸得累了,將枕頭往旁邊一扔,柳眉倒豎,“我說不嫁就是不嫁!大哥定然也不會同意的!”
徐子淵低頭,臉上的神情隱藏在陰影中,等到柳韶光發泄完了,才張了張嘴,從干澀的喉嚨中慢慢擠出一句話,“大哥不同意,那你就可以不考慮柳家了嗎?”
“你說什麼?”柳韶光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子淵,“你威脅我?”
徐子淵閉了閉眼,心下無數情緒翻滾,嘴里滿是苦澀,“是。阿韶,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想放手。上輩子是我做錯了,讓你受了委屈,這輩子,你想怎麼討回來都行。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你做夢!”柳韶光腦子一炸,徹底失去了理智,手里沒了趁手的東西,便直接上前對著徐子淵一通拳打腳踢,心里已經是恨極,“憑什麼?徐子淵,憑什麼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上輩子先招惹你是我不對,我也把命賠給你了。
徐子淵心下也是一片悲意,任由柳韶光發泄著她的恨意,于他而言,柳韶光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便是上天的恩賜。
看著柳韶光崩潰的神情,徐子淵的眼睛也漸漸染上一層血色,實在抵不過心中的欲/望,伸手將柳韶光緊緊擁在懷中,任由她在懷中掙扎拳打腳踢,將臉埋進她的肩窩,不多時,柳韶光忽而感到頸間一陣涼意,而后便聽見徐子淵啞聲道:“阿韶,你想想長洲,我們還有長洲,你真的忍心不要他嗎?”
“徐子淵,你混蛋!”柳韶光所有的理智在聽到長洲的名字后瞬間瓦解,崩潰大哭,“我恨你!徐子淵,我真的恨你!”
沒有哪個母親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徐長洲那樣貼心懂事的孩子。柳韶光哪會不想他?她的長洲,會在剛學會走路時,哪怕一路走一路摔,也要奮力向她跑來,撲進她的懷里;長大一點點后便會笑著說要保護娘親;上輩子她臨終前,穿著徐子淵的衣裳來哄她的,還是她的長洲。
這樣貼心的孩子,柳韶光哪能狠心不要他?
平時自欺欺人,柳韶光還能以兩輩子已然不同的理由,強逼著自己不去想徐長洲。可現在,徐子淵戳穿了這層紗,柳韶光瞬間嘗到了萬箭穿心的滋味兒,從未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她配不上長洲對她的孝順。
而重生后,決定不再嫁給徐子淵,又拋棄了一次徐長洲。
這一刻,柳韶光對徐長洲的愧疚簡直達到了頂點。
心中當真恨極怒極,狠狠一口咬在徐子淵的脖子上,口里繼續無意識地喃喃:“徐子淵,我恨你。
徐子淵面上也是一片痛楚,眼中滿是水光,閉了閉眼,任由淚水滑進柳韶光的衣襟,手中將柳韶光摟得更緊,絕望中又帶了些瘋狂,“我知道,恨就恨吧,總比我們從此陌路來的好。
柳韶光嘴里已經滿是鐵銹味,當真恨不得咬下徐子淵一塊肉來。徐子淵恍若未覺,頸間的鮮血透進銀甲中,給銀甲再添幾分血氣。徐子淵卻毫不在乎,緊緊抱著柳韶光,仿若這才是他的整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柳韶光哭得累了,理智終于慢慢回籠,冷冷推開徐子淵,嘴角一抹鮮紅,莫名讓她在十分的艷色中添上三分妖異,再看她冷冽刺骨的眼神,愈發顯出十二分的矛盾的美感,既妖艷,又冷漠,一對上她的目光,便叫人心生寒意,卻又因為她格外出眾的美貌,挪不開釘在她身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