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徐子敬嘴甜,徐子淵沉默寡言,她便將一顆慈母心放在了徐子敬身上,對徐子淵毫不上心不說,還隱隱有些嫌棄,只因徐子淵兩歲還不會說話,以為自己生了個傻子。
對親生兒子尚且如此,更別提沒有血緣關系的柳韶光了。吳氏滿意吳怡,有血緣關系的原因在,更多的是因為吳怡時時刻刻都捧著她,滿足了她作威作福的心態。
眼下吳怡提到中饋大權,確實是戳中了吳氏的命脈,吳氏瞬間就擺出了侯府女主人的威風,下巴一抬,眉眼輕蔑,“那是自然,現在府里,還是該聽我的!”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頭下人來報:“夫人,宮中來人了,說是有圣旨到!”
吳氏一驚,霍然起身,“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把案臺香爐備好了準備接旨!”
吳怡跟在吳氏身后,步履匆匆往正廳而去,心下卻狠狠皺眉:昨日永寧侯上了讓爵的折子,眼下這道圣旨……怕是沒什麼好消息。
她們兩人到時,柳韶光和徐子淵已經在正廳同傳旨的張總管寒暄了。張總管可是景元帝身邊的紅人,同徐子淵也是老相熟了,見了徐子淵也分外熱絡,張嘴就先給徐子淵和柳韶光道了聲賀,慶他們新婚之喜。
吳氏見了,臉色便是一沉,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柳韶光比了下去似的,若不是張總管還在場,吳氏定然要忍不住尋了由頭找柳韶光的麻煩。
吳怡低眉斂目,認真聽了張總管和徐子淵之間的對話,知曉了張總管的身份后,心下又對徐子淵有多受景元帝的重視有了新的認識,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總管見人都到齊了,頓時收了笑,清了清嗓子,內侍獨有的尖細嗓音響徹整個侯府,“圣旨到——徐子淵、柳韶光接旨——”
柳韶光和徐子淵齊齊跪下,恭敬道:“臣/臣婦接旨。
吳氏方才還在憤怒之中,現在跪下接旨后,聽到張總管提到接旨的人還有柳韶光一份,心下頓時一個咯噔,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圣旨中除了讓徐子淵襲爵之外,還有柳韶光的一品誥命冊封,這圣旨一下,柳韶光的誥命可就板上釘了釘,品級上和吳氏完全不差什麼。
張總管宣完圣旨,還樂呵呵同柳韶光道:“恭喜夫人了,陛下的冊封圣旨下得急了些,夫人的誥命禮服,禮部那邊正在加急趕制,過幾天就給夫人送過來。
大婚第二天就誥命加身的,柳韶光算是這幾十年來的頭一個。大婚第二天順利升了一級的,前朝加本朝,柳韶光都是頭一個。
饒是張總管見多識廣,也要感嘆一聲柳韶光真是好命。
有人歡喜有人憂,吳氏整張臉已經徹底黑了,剛剛還說她是侯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現在就被圣旨打臉,吳氏沒當場氣暈過去,都算是她心胸比之前開闊了些。
柳韶光平靜地接了旨,這輩子的開局確實比上輩子好了太多,柳韶光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苦笑還是該欣慰。認真算起來,這輩子徐子淵襲爵也就比上輩子早了半年,但就是那上輩子的半年,委實叫柳韶光過了一段活了十六年最痛苦的日子。
婆母的刁難,丈夫的冷待,還有借住表妹有意無意的精神打壓,柳韶光不過是一個剛進侯府,又毫無根基的商戶女,連番打擊之下,差點一病不起,若非上天垂憐,柳韶光怕是要一尸兩命。
再看現在吳氏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柳韶光只覺得可笑。權力在這樣的人手里,只能成為一把肆意傷害別人的尖刀。柳韶光當然知道吳氏現在最在意的是什麼,但她這輩子又不是來侯府做二十四孝好兒媳的,很不巧,吳氏在意的東西,她也想要。
這就該是徐子淵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柳韶光拿著圣旨,抬頭看了徐子淵一眼。
徐子淵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柳韶光的意思,給了柳韶光一個放心的眼神,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張總管。
吳氏心下陡然生出幾分危機感,果不其然,徐子淵送走張總管后,便用一種再自然不過的語氣對吳氏道:“府中的賬本和對牌,勞煩母親讓人一并送過來吧。
天底下還有這麼奪權的?吳氏氣得身子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子淵見狀,微微垂下眼,再次開口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人去取也行。
在吳氏馬上要發作的時候,徐子淵又及時補上了一句,“明日我打算去看看父親,母親要不要同去?”
吳氏頓時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瞬間沒聲了。
一旁的柳韶光心下暗暗點頭,頭一回給徐子淵豎了大拇指。
別說,看徐子淵氣別人,還挺舒坦的。
當然,柳韶光更好奇在別院的永寧侯。一路上細細想來,柳韶光總覺得,不管是景元帝還是周太后,對永寧侯的態度都有些微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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