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姐姐進京,正好長洲也該出生了,到時候你們三個閨中密友又能繼續設宴賞景,和在江南時一樣。
柳韶光一怔,沈月華和宋鈺的親事已經定下,等到殿試一過,沈家的送親隊也該進京了。
至于蕭淑慧嘛……日后見的倒是少了。柳韶光只記得景元帝孝期過后的第一次選秀,蕭淑慧就順利入選,并且一路破格晉升,寵冠后宮。上輩子柳韶光病逝時,蕭淑慧還是后宮中榮寵不衰的貴妃娘娘。
未出閣時的感情還在,到底少了來往,不如和沈月華一樣親密。
種種情緒在柳韶光心間掠過,柳韶光也不過怔愣一瞬,而后又是一笑,“這樣正好。
比起上輩子,是真的好太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等著長洲出生。
不過,柳璋的府試也不能耽擱,就算柳韶光知道柳璋能順利考上秀才,也還是催了他一句,“府試也快到了,高興歸高興,還是得好好備考。
“放心吧姐,我什麼時候在念書上跌過跟頭?”柳璋很是自信。
柳韶光放下心來,含笑看著柳璋樂呵呵回了書房,又喚來暗衛問道:“表小姐那邊如何了?”
其他人都解決了,就剩下吳怡,算算日子,長洲快要出生了,柳韶光可不希望在自己生產的時候還留著吳怡那個禍害。
暗衛恭敬回稟,“已經查探出來府中所有形跡可疑的下人,過幾日便收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都是好消息。柳韶光滿意點頭,停頓了片刻才冷聲道:“若是有人對吳怡下手,不必救。
暗衛毫不猶豫拱手,“屬下遵命!”
柳韶光垂下眼瞼,看著暗衛沉默消失在屋中,又摸了摸肚子,聲音雖小,卻極為堅定,“娘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想傷害你的人活在世上!”
三天后,侯府清理了一批下人,其中被帶走的,還有跟了吳氏多年的吳嬤嬤。
吳氏這回也顧不上什麼忍不忍的了,怒氣沖沖地闖進觀瀾苑,對著徐子淵和柳韶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娘?吳嬤嬤可是我的貼身丫鬟,跟了我幾十年,你們倒好,說帶走就帶走,真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好哇,我今天非得去衙門問問,忤逆不孝算什麼大罪!”
柳韶光正要開口,徐子淵已經先她一步,一手按在她手背上安撫她,示意她不要動怒,清凌凌的目光直直看向吳氏,淡淡道:“吳嬤嬤被帶走,是因為她犯下大罪,母親不必為她煩心。
“大罪?她無兒無女的,伺候了我幾十年,能犯什麼大罪?”吳氏更是怒不可遏,“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作踐我身邊的人?”
這些誅心的話并未對徐子淵有任何影響,徐子淵眼神都沒動,還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吳氏,冷冷發問,“母親真的想知道?”
這眼神仿若野獸一般,冰冷,銳利,不帶任何感情,吳氏宛若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終于冷靜了下來。
徐子淵不欲同吳氏糾纏這個話題,又放了個大雷,“母親這麼關心吳嬤嬤,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表妹,她被吳嬤嬤下了毒,沒多少日子了。
這話簡直是在吳氏耳邊落了個炸雷,吳氏再蠻橫,腦子都被炸蒙了,皺眉再三追問,“你說什麼?吳嬤嬤給怡兒下毒?”
徐子淵點頭,“不然我讓人帶走吳嬤嬤干什麼?”
“絕不可能!”吳氏斷然否認這事,“吳嬤嬤素來疼愛怡兒,怎麼可能給她下毒?”
又看了一眼端坐一旁一言不發的柳韶光,吳氏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我看啊,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一箭雙雕才是!”
徐子淵也不廢話,給了瑞安一個眼神,瑞安當即上前笑著回吳氏的話,“老夫人您真的錯怪侯爺了,吳嬤嬤詭計多端,被人收買在您耳邊百般挑唆,壞了您和侯爺的母子情分。眼下幕后之人暴露了,便叫她給表小姐下毒,那人已經窮途末路,只想多拉些人給她陪葬。若是不拿下吳嬤嬤,她現在敢對表小姐下手,改日未嘗不會對老夫人您下手啊。侯爺正是因為孝順您,才立即命人將吳嬤嬤帶走的,您可別誤會了侯爺,反倒傷了侯爺的心。
吳氏驚疑不定地看著瑞安,又看了看徐子淵,心里已經信了大半,嘴上卻不服輸,“吳嬤嬤一直對我忠心耿耿,又怎麼會被歹人收買?”
瑞安嘆了口氣,一臉為難,“侯爺也想相信吳嬤嬤,但對表小姐下毒的,確實是吳嬤嬤無疑,從她家里還搜出了不少財物和毒.藥。
聽到這事兒已經上達天聽,吳氏再傻也醒悟過來這不是一般的大事,也沒了一開始的囂張氣焰,沒好氣地埋怨道:“早說不就行了?”
到底覺得有些沒臉,吳氏連看都沒看徐子淵和柳韶光,灰溜溜地走了。
柳韶光則看向徐子淵,眉頭微蹙,“娘還不知道吳怡也是探子,她若是去看吳怡,如果吳怡自知命不久矣,也想拉個墊背的……”
吳氏再討厭,那也是徐子淵的親娘,死在吳怡手里,旁人只會指責徐子淵治家不嚴,一個外來的表小姐都能害死侯府老夫人,到時候,永寧侯府就要成為京城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