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紗頭皮一麻,緊緊抿著嘴,怕心臟從口中蹦出來。
“謝謝。”夷光笑得溫柔好看,“但這個咒連我自己都陌生,所以可能會找不到……”
“所以我在找。”
“我知道。”夷光伸出手,猶豫了片刻,輕輕把手掌心貼在了海吹紗的頭頂,“我是說,不要否定自己,也不要因此不開心,就算找不到,也只是我一個,你沒辦法治療。但你還有其他的病人,他們你都能治好。”
“海吹紗醫生,急診。”廣播響起,“請到三樓手術室。”
夷光:“去吧。”
海吹紗扣好白大褂,匆匆出門。
特殊綜合辦送來了個急診,一只在綜合辦做文職工作的小妖,收拾卷宗時,被掉落的書柜玻璃砸昏,綜合辦做了簡單的止血措施后,就把人送到了醫院來。
“心臟處有玻璃渣。”海吹紗簡單交待了幾句,道,“她妖身是什麼?”
“……鴿子。”副手哭喪著臉。
失血到某種程度后,妖力不強的小妖們,就會控制不住從人身恢復妖身。現在這位病患,已經到了恢復原身的臨界點,十分棘手。
海吹紗囑咐道:“麻醉注意劑量,我們開始。”
夷光拖著尾巴走到手術室前,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妖忐忑不安地坐在等候區,轉著手指上的婚戒。
夷光看出,這個小妖原形是只玄鳳。
夷光坐到他旁邊,問道:“里面是你的妻子嗎?”
“我們上周才領的證。”玄鳳說。
“怎麼回事?傷得很重嗎?”
玄鳳點頭,為了緩解焦慮,他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她以前是做外勤的,就是因為傷得太多,工作危險,后來為了我轉了文職,在檔案室工作,上周有個案犯在審訊室避開監控自殺,她說案子有疑問,就想找案宗看,好不容易得到了審批,取案宗時,那個柜子整個砸了下來……玻璃,玻璃到處都是……”
玄鳳抱著膝蓋,泫然欲泣。
夷光安慰道:“沒關系的,這種外傷,從前我們只能聽天由命。現在有了海醫生這些人,你妻子她一定能得到救治。”
一個半小時后,手術結束,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
海吹紗從病人體內取出了十三塊玻璃碎片,正如夷光所說的那樣,從前并沒有人能為妖做這種外科手術,妖遇到這種情況,只能憑運氣定生死。
手術結束后,感激哭了的玄鳳接了個電話,擦去眼淚,他告訴電話那端,手術很成功,海醫生救回了他的妻子。
那端聽起來應該是綜合辦的領導,說要給這位負傷的前外勤鴿妖三個月的假期,讓她專心養病,不必憂心工作上的事了。
玄鳳捧著電話連連道謝:“是主任的意思嗎?謝謝主任,也謝謝你,閔秘書!”
救回一條命,海吹紗心情陰郁轉晴。
接過夷光遞來的果汁,海吹紗道:“你說得對,雖然短時間內,我治不了你,但我還是能救其他人的。”
她還沒喘口氣,廣播又響了起來。
梅封:“海吹紗——海醫生,請到住院部五樓。”
夷光笑瞇瞇跟著,看海吹紗嫻熟地扎頭發,挽衣袖。
這次,是5003的山膏葉澤宇出了問題。
他去蹲了個廁所,用力過猛,結果屁股上的兩個瘡崩開了,鮮血狂噴,護士發現時,葉澤宇正滿臉淚水拉著血條,從廁所爬出來,狼狽不堪地喊救命。
海吹紗戴上手套,扒拉著葉澤宇的瘡。
夷光湊上前去,當即下結論:“是咒呢。”
海吹紗和梅封都愣住:“嗯?”
夷光似是嫌棄,身體站得很遠,尾巴尖抻過來,懸空指了指葉澤宇屁股蛋上的兩個均勻的瘡面。
“是咒造成的傷,你們看外面光滑,中間遲遲不愈,像個靶心,這是典型的爛瘡咒。”
“怎麼治?”海吹紗問。
“爛瘡咒……要找到施咒人,問清楚施咒的具體過程,之后再對癥下藥,不然無法徹底清除。”
海吹紗蹙眉道:“幾百年了,我們仍然不擅長治療咒傷。”
“怎麼又泄氣了?”夷光的尾巴拐了方向,搭在海吹紗的肩頭:“沒關系,這些都是慢慢積累的。”
葉澤宇使勁勾著頭,嘴歪眼斜地喊:“誰?誰咒我?!”
“……那就看你得罪過誰了。”夷光笑瞇瞇問,“是不是一瞬間,傻眼了?”
葉澤宇開始哼哼唧唧罵人。
海吹紗:“夷光,你不是說,想要下咒,必須要有接觸,不能憑空下咒嗎?”
“沒錯。想對身體形成實際上的傷害,就必須有接觸。”
“病了多久了?”海吹紗翻看葉澤宇的病案,“唔……三個月前就出現這種病狀了。”
她抬頭看向葉澤宇:“大明星,想想看,三個月前,有誰碰過你?”
梅封好奇:“像這種長在屁股上的咒傷,施咒時,也必須碰到屁股嗎?”
夷光:“理論上講,是的。”
海吹紗合上病案,舒展開了眉,對葉澤宇道:“要是這樣的話,范圍小了許多,對吧?你想想,有誰三個月前,碰到過你的私密部位?”
葉澤宇回想了好一會兒,痛苦道:“靠,好多。”
梅封瞠目結舌。
夷光哈哈笑了起來。
海吹紗:“……”
海吹紗:“娛樂圈是真的亂。”
第19章 相親對象打不過狐貍精 有狐貍精誰還相……
“必須要找到施咒的嗎?”葉澤宇語氣充滿了絕望。
海吹紗翻開醫典,根據索引頁找到爛瘡咒看了,抬頭道:“孫家留了個方子,能讓瘡不潰爛,但沒辦法徹底根除,需要七天換一次藥,三個療程后再歇七天,繼續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