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封好奇道:“你尾巴里還收了什麼?”
夷光扒開右邊那條尾巴,抖出了一只香蕉,五顆小金桔,兩根棒棒糖,一只蘋果。
“這邊是吃的。”
而后,他抖起中間那條,喜提一個書簽,兩雙干凈襪子,和幾片花瓣。“這邊裝些我常用的雜物。”
“……花瓣是用在?”梅封不解。
難道這狐貍還是個林黛玉,講究花落了要葬花冢?
“制造氣氛。”夷光很坦誠的說出了花瓣的用處,“海醫生不開心時,撒點花瓣讓她開心。”
試想,在與海吹紗說話時,適時撒些花瓣,那麼海吹紗的臉上就會出現自己最喜歡的表情——從緊繃的正經神色,慢慢變成少女微笑,春光燦爛,明眸善睞。
梅封神奇的懂了他,想象自己如果有尾巴,就能在妻子不經意時,忽然撒花瓣給她,制造生活浪漫……
梅封小心摸了摸夷光的尾巴,艷羨了起來。
“用處好多啊……”好想也擁有他這樣的尾巴。
晚上,海吹紗拿著一排養樂多找夷光聊天,問他翻了一天字典,可找到合適的姓了?
夷光:“太多了,是必須要找個姓嗎?夷也是姓呢。”
“全國才多少姓夷的?太稀有不方便。以后出去旅游,你說了名字后,信不信肯定很多人問你,姓什麼?你要說你姓夷,那又要多解釋好多話。”
“……那就姓王吧,最多。”
“不要自暴自棄啊!”海吹紗道,“干脆姓施吧,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是西施的,我就覺得你當得起,美人狐,西施她老人家不會怪你占用她名字的。”
夷光:“……這個名字,你就不怕出門會被人問了?你怎麼和西施同名同姓?你爸媽為何給男孩子起這樣的名字?”
“啊……你是男孩子。”海吹紗忽然噗噗笑了起來。
夷光:“……你一直以為我是女孩子嗎?”
“不是啊……”海吹紗笑著解釋,“只是我從沒想過男女性別,看到你,第一個想的就是,狐貍,第二個就是美人。”
無論是狐貍,還是美人,仿佛都是獨特的,所以,他跳出性別刻板印象,叫什麼名字,姓什麼姓,她都不覺得違和。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夷光仍然沒有定下自己的姓。
海吹紗打了哈欠,忽然說:“那就跟我姓吧。”
“海嗎?”
“喬。”海吹紗又笑了起來,“生個女兒的話,就姓喬,我媽說的。”
狐貍歪頭:“?”
海吹紗笑得更大聲,好不容易笑完,才與他認真說道:“可惜我媽沒有給我起個好名字,我媽報的名字是喬海女,我爸痛心疾首,最后拿出了海吹紗這個名字,名字美,我媽心服口服,我就姓了海。”
“你的名字,吹紗,就是喬字呢。”夷光道,“你爸爸的愛,很含蓄,就像喬家的面紗。”
“當然。”海吹紗道,“所以,你無法決定姓氏的話,就姓喬吧。”
“真的不會冒犯到你母親嗎?”
“怎會。”海吹紗微笑道,“你這樣的好狐貍,無論做她女兒還是做她兒子,她都會很開心。”
“而且……”海吹紗眼神莫名多了層自戀,笑嘻嘻道,“不覺得喬這個字,很有美人的感覺嗎?”
“你抬舉我了。”狐貍垂頭,嘴角微翹。
海吹紗說出了人生第一句,有萬分底氣的實話:“夷光,你擔得起。”
每一個字,都沒有欺騙。她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美好的存在了,說什麼美人在骨不在皮,夷光的骨,他的皮,他的心魂,美的三位一體,毫無瑕疵。
海吹紗越看越喜歡,總也看不煩。
每天的繁雜結束后,她看一眼夷光,眼睛就得到了善待,心靈就得到了凈化。
“你可真是個神奇的大美人。”她由衷夸贊。
啟明妖鬼綜合辦派來給夷光采集信息的工作人員,剛巧是王浣。
王浣提前聯系了海吹紗,說他已經把夷光的資料錄入到了信息庫,拿到了一串妖代碼,而居民身份證號碼,則需要對接人類的公安戶籍系統,總之,已經提交了申請,目前就等號碼審批了。
“大概三個工作日后,號碼就批下來了。”王浣說,“所以我下午會到你們醫院去一趟,給他照相采集指紋。”
海吹紗掛了電話,就把夷光從病床上拽起來,讓他試衣服。
“站直了讓我看。”
“換件開衫。”
“要不還是襯衣吧。”
“這個設計有點中山裝的感覺,你要是喜歡就穿它照相。”
“這個是西裝馬甲……對了,說起這個,梅封有個遠方親戚是個老裁縫,改天我讓他給你量身做一套西裝。”
“還是說,你想穿漢服?”
“漢服?”狐貍問,“什麼服?”
“就是從古至今,中華民族的傳統服飾,大多都根據現在的審美改良了,你穿的話肯定好看。”海吹紗道,“不能浪費你這麼好看的衣架。”
王浣拎著沉重的筆記本電腦,背著相機來了。
“想好姓了嗎?”
夷光說:“喬。”
王浣:“不是很搭,不過也可以,這個姓也算不出格的,畢竟身份證只是給社會人士看的。”
他讓狐貍坐好,舉起了相機。
“稍微笑一笑。”
狐貍不知該怎麼笑。
“不笑就太死板了,現在遺照都放帶著笑的照片了,來,笑一個。”
夷光微微扯動了嘴角,這一笑,標準的狐貍精,眼神清澈,笑容帶鉤。
“出生地和住址呢?想好了嗎?”
夷光:“還要想這些嗎?我還沒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