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吹紗揉了揉耳朵,不置可否。
“對了,還有夷光的身份證。”王浣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個信封,“昨天從西安郵回來的,恰巧你打電話,我就捎來了。”
“狐仙廟的案子,有進展嗎?”海吹紗問。
“就等著您問呢。”王浣笑著說,“辦公室的托我來跟你說這周的工作進度,當然,還是沒任何進展,各方面都停滯著,已經沒有專門查辦狐仙廟案子的工作組了。”
海吹紗皺眉。
“但,您看我。”王浣指著自己,微微一笑,低聲道,“海醫生的托付,我一直在做。”
他從公文包中抽出一個軟皮檔案夾,翻開,里面夾的都是文件照片和文字摘錄。
“這是我這周收集來的相關文件。前面是相關度高的,后面幾頁都沒提名字,但我看著像,也都給摘抄了。”
看到厚厚的文件剪貼本,就連海吹紗也忍不住稱贊道:“好認真!”
“您過獎了。”王浣搓著手,良久,他悄聲道,“這事我只跟海醫生說哈……其實我,有個特殊能力,叫跑腿。”
他是小熊貓,但他天生長了兩條尾巴,和夷光的八尾不同,他多出來的那條尾巴,并非妖力強大的代表,而是生來畸形。
這條多余的尾巴藏在大尾巴下,小小的一個肉芽,他成形后,小肉芽落地,竟然成了他的一個替身。
“就是另一個我,不過沒有意識,全靠我來下達指令。”王浣說,“海醫生的委托,我不能明著做,辦公室里工作的太認真,容易被當作怪胎排擠……所以我都是讓這個跑腿的替身偷偷做。”
“好神奇!”
王浣搓手笑:“沒有啦,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本領。”
海吹紗又道:“不過,你們單位工作環境是真的不行。
”
“是啊!”王浣愁眉苦臉,“其實大家也不想混日子,但領導不行,我們又沒辦法說,只能祈禱他快些搭上順風船,高升到別處去。”
“什麼類型的領導?”海吹紗問。
“我也就只給海醫生說了。”王浣咬耳朵道,“一言難盡類型,實力也是有,履歷也干凈漂亮,是個抗戰老功臣,立過好多好多大功,還在杭州那邊帶過特勤隊員……可他現在一心一意想朝更高的地方走,心思都在政治晉升上,特別圓滑。”
“明白了。”海吹紗道,“梅典類型的。”
梅典就是這麼個領導,領導能力強,人際關系強大,非常圓滑。
這種領導也缺不了,因為能迅速提升醫院的口碑和影響力,使醫院在復雜的人際網中,長久安穩地經營下去。
但就是有一點不行,這種類型的領導,不干實事。
就比如梅典,基本不管具體的醫療事務,也就是說,治療病人,他一概不管,但醫院的其他事情,比如拉投資,與財政周旋,爭取福利,開設講座論壇等等,他全管。
王浣道:“怎麼說呢,有時候也挺佩服我們領導。但……一言難盡,一言難盡。所以這些都是我悄悄的自己在做,海醫生也別聲張,等全都明了,證據也差不多了,我給你信號,由海醫生這邊提議,咱直接交給審判團!”
王浣是真心想要查個水落石出,海吹紗多次感謝后,罕見的送他到大門口,還給他打了出租車。
送走王浣,海吹紗給狐貍送身份證。
病房沒抓到狐貍,海吹紗去了熏療區。
狐貍趴在按摩床上,梅封正在給他針灸,一邊灸,一邊給他講著他們這一脈的發展。
“所以小紗說得是真的嗎?我們祖上碰到的妖,真的是你?”
“具體不記得了,但確實有這事。”狐貍道,“梅家和孫家原本就是醫者,海家和喬家,是在狐仙廟外幫忙施粥的。”
“我還是不太清楚,這個斷尾教四徒是怎麼個教法?”
“不知道哦。”狐貍說,“總之就是,我天生有治愈能力,治愈能力是我的魂魄帶來的,我的尾巴又是我外溢的魂魄,所以我就斷了一條尾巴,把魂魄分給了他們四個。”
“怎麼個斷法?”
“不知道哦。”狐貍說,“大概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吧。”
他游動著三條尾巴,說道:“斷尾相當于斷一命,贈予魂魄,想來并非是件容易事。”
海吹紗把信封放在了他后腦勺上。
狐貍:“呀!”
海吹紗:“身份證到了。”
狐貍秒拆開,捧著身份證看了起來,這就把號碼記下了。
“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梅封笑道。
海吹紗手指捏起狐貍腦后的頭發,表情神秘莫測。
這舉動把梅封給看傻了,總覺得這動作,起碼要結婚個幾年才會做得這麼自然。
海吹紗:“好想給你剪頭發啊……”
狐貍:“好啊。”
“可是我不會。”海吹紗道。
梅封:“黑盼以前去美容美發學校學過,沒來醫院之前,就在理發店做學徒。”
“那可太好了!”海吹紗道,“我這就讓他來。”
走了幾步,海吹紗轉過身,指著狐貍說:“還是說,長發也行?”
狐貍:“都好啊!”
海吹紗這個典型的天秤座,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猶豫。
“長發太惹眼了。”梅封救了她的選擇困難癥,“以后到外面去玩,會不方便的。”
海吹紗:“沒錯!”
廣播響起。
“這里是昆侖東院緊急廣播處,請西院值班醫生速到東院會診室!再重復一邊,這里是昆侖東院……”
海吹紗:“來急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