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啟明市以及附近轄區的妖鬼數量去年統計就有一千三百多個,醫院學校警局這些地方有妖,也不足為奇了。
基本情況了解后,海吹紗把其他的孩子留在了東院,又回到那個被附魔的小男孩身邊。
魔在這個男孩子身上,那重點治療對象,就是他了。
海吹紗思索著,驅魔的話,西院有個電話名簿,上面印著所有旁門左道驅魔除鬼的行家,打電話找幾個有檔期有經驗的就是。
目前麻煩的是,要不要和孩子的家長簽治療合約?
家長會信嗎?
如果家長不信,帶著孩子走了,她該不該留?如何留?
海吹紗頭痛不已,打算先和家長交流,也好試探家長的類型和態度。
“孩子叫什麼?”
“皮皮。”
海吹紗與皮皮的母親簡單交流了起來。
皮皮的父親在外地工作,她則在家經營著線上預約的美甲店,老一輩都在鄉下,平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帶孩子。
海吹紗再問皮皮的發病情況,皮皮的母親詳細說出了發病時間和細節。
這是個認真的母親,從幼兒園接孩子回來后,就一直和孩子在一起,洗澡,檢查身體變化,詢問在幼兒園的一天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并且留意孩子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母親說道,從幼兒園回來后,皮皮十分反常的沒有玩手機看動畫,而是追著自己走,她去哪里,他就跟到那里,軟軟叫她媽媽。
她只要閑下來玩手機,回復客人,他就會打翻手機,要她陪自己玩游戲。
“非常粘人,我想那個時候孩子應該就已經不舒服了,所以才會依賴我……”皮皮的母親說道。
母子倆玩拍手游戲,還玩了翻花繩,一直玩到十一點左右,她催促孩子睡覺。
“入睡前,都很正常。”
十一點半,她洗漱好睡覺,發現孩子眼皮劇烈跳動著,眼睛翻白,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詞。
最開始,她以為孩子做了噩夢,摟在懷里安撫了,孩子忽然抓住她的頭發,哭喊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再次哄睡后,到凌晨一點左右,她忽然被一串笑聲吵醒。睡在身邊的兒子嘻嘻笑著,磨著牙齒,見她醒來,挽著她的胳膊,輕輕說:“來玩游戲吧,媽媽。”
海吹紗聽完,佩服的同時,也知道無法找個理由搪塞這位母親,事到如今,只能如實說了。
“到西院來吧。”海吹紗道,“具體的,我會給你看治療方案和保密協議。”
穿過長長的走廊,母親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景物變化。
等來到西院,海吹紗將保密協議交給她,同她坦白說了西院的治療范圍和出院條件后,皮皮的母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您是不信嗎?”海吹紗道。
“不……我是想起一件事,剛剛沒有同醫生說。”皮皮的母親坐直了,瞪大了眼睛,用縹緲的語氣說道,“我們家……養了個貓。”
她家養了一只貓,黑色的貓,八歲了。
每天皮皮放學后,就會抱著那只老貓看動畫片或者玩游戲。那只老貓也很是寵孩子,會安安靜靜陪著他。
但昨晚,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皮皮進門后,原本等在門口的貓跳開了,而后不停地沖著皮皮叫,后來,皮皮做了個鬼臉,追著那只貓嚇唬。
貓窩在了床底,拉開了距離。
“我沒往……這種方向想。
”皮皮的母親說,“所以也就沒跟醫生您提。”
現在,海吹紗告訴她,孩子身上可能跟著不干凈的東西,皮皮的母親就回憶起了更多的異常細節。
“那……怎麼治療?”
“原則上講,我們這里是不允許家屬過夜的。”海吹紗嘆氣,“考慮到孩子還小,我把值班室給你。”
皮皮的母親還飄游在信任和懷疑之間。
海吹紗道:“另外,如果你答應治療結束后,進行催眠干預,就在這上面簽字吧。”
皮皮的母親猶豫了好久,搖了搖頭。
果然,最后仍然是不信任。
海吹紗只好道:“七天,治療黃金期是七天,如果三天之后癥狀還未減緩,就帶孩子來這里。”
母親帶著孩子回了家。
海吹紗洗了把臉,翻開通訊錄,給幾個驅魔的行家打了電話。
“我覺得她應該會回來。”海吹紗道,“能抽一周時間準備嗎?”
大家的答復都很勉強,這些高人分布在全國各地,整日在外接活,不確定日期的活兒,根本沒辦法接手。
“遇到什麼事了?”夷光的聲音從她背后飄來。
海吹紗一轉身,狐貍尾紅云般從她眼前拂過,細小的花瓣洋洋灑灑飄落。
“不要皺眉頭。”狐貍說,“笑一笑。”
海吹紗:“對哦!”
她一手抓住夷光的尾巴,拂開礙事的花瓣,整個人似要貼在他身上,問道:“你會驅魔吧?”
夷光思索道:“大約,應當……是會的?”
“五歲左右的小魔鬼,你能在不傷苦主宿體的前提下,把魔鬼給驅出來嗎?”
夷光:“……啊。”
他道:“怪不得你的眉頭會皺在一起。”
“能嗎?!”海吹紗拽著他的衣領。
夷光握住她的手,笑瞇瞇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總要見了才知道能不能。
”
第47章 捉迷藏 媽媽,來玩捉迷藏吧
接下來的幾天, 海吹紗心不在焉。
她一遍遍翻看殘存的破舊《妖典》,一遍遍問夷光:“附魔后,確定是七天留存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