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紗打算,讓他把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海吹紗問:“你做這些,沒被抓到過嗎?”
“看來你不懂我們的規則。”白敏敏道,“弱肉強食,小案子,不會有人追查你的。從前好干,我有我的做事原則,委托殺人的事,不接城市的活,不接大人物,就找不起眼的,最好身體原本就有病……”
“謹小慎微。”白敏敏傳授著自己多年的生意經。
“也就是說,你從建國起,干了將近七十年的這種生意?各種違法的事,幾乎都干了?”
“不錯,可以這麼說,還是干這種刀口舔血,來錢快又沒拘束的工作最適合我。”
“一次都沒抓過?”
“那怎麼可能?”白敏敏笑,“還是被抓到過的,詐騙偷盜什麼的……”
“沒被判刑?”
“哈哈哈哈哈……”白敏敏說,“這你就不知情了吧?2017年以前,東北的妖鬼綜合辦,是被柳白龍掌控,就算是被逮捕了,送點錢上個供,就能安然無憂,消了你的案底,把你全須全尾的放了。”
不過說到這里,白敏敏又皺起了眉:“但現在不行了,柳白龍傻,想做得更大,野心藏不住后,被特案處的一鍋端了。這兩年管理上抓得嚴,所以我這生意才不好做。”
說完自己,他終于提起了夷光。
“說正事。”白敏敏道,“我手上,有能證明他無罪的證據,鐵證。”
白敏敏心中還惦記著師父的那個傻兒子,幾個月前,他回老巢,一方面是給柳長貞的蠢兒子送吃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手頭緊,想從柳長貞的遺物中,翻找點能賣的拿去賣錢。
柳長貞的東西,也賣得剩不了什麼了,留下的都是些書信和她的抗戰日記。
本想找個記者問問出書的事,沒想到,他得知了柳長貞的蠢兒子,在啟明妖鬼綜合辦審訊室暴死的消息。
緊接著,就是他的全國通緝令。
白敏敏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全國通緝,還是A類重犯。
一邊逃亡一邊打聽,依靠著自己多年攢下的三教九流人脈圈,白敏敏得知了柳長貞的蠢兒子喪命審訊室的案子。
和昆西醫院海吹紗有關。
白敏敏調查了海吹紗,同時也打聽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
昆西醫院多了個嫌疑犯,身上背著一個案子,叫狐仙廟案。
他的名字叫夷光。
啟明的妖鬼綜合辦中,有個知名大妖,正在銷毀有關夷光的所有資料。
啟明的妖鬼綜合辦中,有個不知名的小妖,暗中調查夷光的所有資料。
啟明。
夷光。
白敏敏看著手中柳長貞的舊書信和日記,忽然明白了自己被通緝的真正原因。
才不是什麼附身人類的案子,他真正被通緝的原因,正是他手中的這些信件和證據。
那個正在銷毀夷光所有資料的大妖,一定會把自己滅口。
他想活命,就只有一條路。
逃,逃到國境線外。
就連特案處都沒有跨國追兇的能力,只要他到達邊境,他就安全了。
但出逃之前,他需要搞點錢,順便把棘手的東西給扔出去。
白敏敏調查出海吹紗資產情況后,有了個計策。
以海吹紗的能力,他開口要錢,她一定會爽快的給。他開口要五十萬,但其實,只需要到手二十萬現金,就能讓他走鄉村小路,平安潛逃出鏡。
于是,白敏敏聯系了海吹紗。
“柳長貞的書信和日記?”
“我其實根本已經忘了他。”白敏敏指著夷光,“我抗日時期,是給柳長貞跑腿的,我只記得自己給黃河腹地某個守護龍脈的大妖送過信件,但他叫什麼,做了什麼,我去的又是什麼地方,我一個都想不起,還是看柳長貞的日記才有印象的。”
白敏敏道:“三七年,柳長貞決定返回老巢奪龍脈,到家后,給他寫過一封報平安的信,這封信我去送的,但沒有送到他手中。”
“為什麼?”
“我也忘了原因,但柳長貞的日記中夾著這封信和信未送到的理由。”白敏敏說,“小徒敏敏送信未達,言說已尋不到狐仙廟,多方打聽,知廟中發生過慘案,君不知所蹤。正如君之前所預言,我想,君已護住了根脈,如今,重擔在我輩肩頭。必不負君心。”
白敏敏拿出手機,照片中,是他拍下柳長貞日記內容:“我存了份電子檔。”
海吹紗:“預言?”
“沒錯。夷光是昆侖八尾,出山就已看到未來,他的使命,就是護啟明的龍心。”白敏敏說道,“我們是抗戰時期臨時的龍脈守護者,夷光是龍心的守護者,而且已經護了千年,千年準備,就為了真正的危險到來這一刻,護住土地之根。”
海吹紗激動地抓住了夷光的尾巴。
白敏敏又道:“關于夷光,我師父寫了許多。包括為了不讓外敵查到龍心所在之地,師父還兜了個圈子才回老巢,結果被夷光知道后,寫信給師父,斥她此舉是不顧大家的安危。這是師父收到的最后一封來信。”
“這些都有證據?”
白敏敏笑了一下,又翻出一張照片,給海吹紗看:“全都有,這個是師父夾在日記中的一個簽,夷光寫的。”
——斷尾贈君,助君傾力護龍頭,龍頭安然,心亦可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