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消防栓前,閉上眼,在腦海中,將那幾個篩選出來的戒指款式挨個放在海吹紗的手上,想象她可能給出的反應。
戒指上帶個心的——她一定會哈哈兩聲,搖頭。
因為夷光從海吹紗講過的話中,檢索出了她對心型裝飾的態度。
她不是很喜歡。
帶碎鉆的那個——海吹紗說過,她不喜歡鉆石。
“我對閃閃發光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飾品什麼的,簡單直白的設計就很好了,花里胡哨的a反而不太吸引我。”
這是海吹紗上上個月在護士站聊天時說過的話。
“簡單直白。”夷光回想剛剛的幾款沖進決賽圈的對戒,而后搖了搖頭。
于是,他去了另外一家商場。
如此比對了一天,總算是買到了他自己還滿意的一對戒指。
是兩枚極其素氣的戒指,寬窄合適,夷光已經腦內給海吹紗試戴過無數次了,他確定,海吹紗也會喜歡。
而且,這家賣戒指的員工,他也很喜歡。
因為,她說的是“婚戒”而不是“情侶戒”。
這一點小細節,讓夷光十分愉快地買下了戒指。
卡里還剩一百多塊。
夷光坐公交車回去,一路上,手都沒有從口袋里拿出來過,手指一直捏著口袋里的戒指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剪了頭發后,并沒有“普通”的融入人海中,反而比長發時,更引人矚目了。
總之車上的人,都在看他。
夷光表情淡淡,被人看,就平靜地看回去。
每次他看回去,那些人就會慌張避開他的視線,等他注意力移走,就再偷偷看回來。
車到站,夷光順道在醫院附近的花店買了束花。
花是他自己挑的,交給店家打包。
花店的姑娘笑著說:“給海醫生的?”
“嗯。”夷光點頭。
花店的姑娘就說:“海醫生半個小時前還來問過,問,夷光有沒有來過呀,我說早上見他從這里走過去,在公交站牌那里等車。海醫生就說,你要見他回來了,就跟他說,我先回家了。”
夷光:“謝謝。”
“不客氣呢,要不要辦個鮮花包年?你是知道的,我家店里的花,絕對都是新鮮的。”這家花店的老板是個小花精,經手的鮮花的確都很好。
夷光笑著回答:“沒有錢啦。”
“這不是剛發工資嗎?”果然是離得近,醫院發工資,她都知道。
“花完啦!”夷光開開心心捧著花,和她道了聲再見,笑瞇瞇回家去。
花店的姑娘望著夷光的背影,感慨道:“果然長得好看的,多少都敗家。”
夷光捧著花,放出尾巴掏出鑰匙,開了門。
海吹紗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低著頭照著編織書上的示意圖,接著織毛衣。
她動手能力強,手穩且手速極快,花針都不在話下。
“浪回來了?”海吹紗頭也不抬。
夷光的尾巴卷這花藏在身后,問她:“不擔心我嗎?”
“不擔心,家養的狐貍精,跑不了。”海吹紗自信滿滿。
一大捧花推到她臉前。
海吹紗嗤了一聲,接過了花:“所以,你今天干什麼壞事了,竟然買花回……”
她抬起頭,看到了夷光的短發。
“你剪頭發了!!”她猛地跳起,像夜里捕獵的貓瞪著眼,溜圓。
夷光從袋子里取出自己扎好的斷發,說道:“這個也送你,你喜歡,留作紀念吧。”
“你剪頭發了!!”海吹紗還在驚訝。
她圍著夷光轉了一圈,揉了揉他的短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惋惜他的長發,還是要感慨他短發好帥。
很普通的發型,前面的碎發在燈光中投下陰影,蠻漂亮的。
海吹紗愛不釋手,又把狐貍從上到下揉了一遍,糾結道:“為什麼不能有白天夜晚兩個模式。”
夷光的短發,她看不夠。
夷光的長發,她也看不夠。
短發帥,長發也帥。
短發晚上睡起來,會方便些,不會壓到扯痛他。可長發,晚上睡起來旖旎些,添了不少樂趣。
“就沒有這種符嗎?”海吹紗不抱希望的問。
“有哦。”夷光指著他帶回來的那束長發,說道,“就知道你會在兩者之間猶豫,又貪心的想都要,所以我才把它帶了回來,并且在這束頭發上編了符。”
他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脆。
海吹紗手中的那束長發不見了,水汽氤氳后,一頭長發緩緩披下,夷光道:“復原幻象,不是真的,只能在晚上用,陽光下就不行了。”
海吹紗高興地跳到了狐貍身上:“你果然懂我!”
夷光背著她轉了幾個圈,海吹紗輕咬他的耳朵,吹了口氣,壓低聲音問:“所以呢?今天去干什麼了?”
“剪頭發和買花啦。”
“你中間省略了什麼?”海吹紗微笑。
“好聰明啊,海醫生。”
“因為剪頭發和買花,用不了一整天。”海吹紗胳膊勒住了他脖子,大有威脅之意,“花錢去了?今天花了多少?”
“一分不剩呢。”夷光交底了。
“發了多少?”海吹紗問。
“五千二百多呢。”
“所以,你把錢扔到哪里了?”
夷光把海吹紗放倒在床上,伸出手,輕輕噓了一聲,慢條斯理脫起衣服來。
等脫的差不多了,他放出剩余的七條尾巴,交疊著遮住自己的羞澀身體,正跪在海吹紗面前,笑著說:“東西藏在尾巴里,你來猜猜,是哪條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