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欲斷不斷的,斷了一個口,血慢慢流著,卻又沒動靜了。
海吹紗做了止血處理,撫摸著那條尾巴,連哄帶嚇,各種話都說盡了,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給我利索點出來!”
“你們爸爸容易嗎?”海吹紗說,“不許像我一樣,優柔寡斷的。要出來就干脆利落些,落地快我有獎勵,但你們要是磨磨蹭蹭的,出來我先修理你們!”
尾巴扭扭捏捏,有點想干脆的斷掉,又掙扎著不愿斷。
它們似乎在內部打架,也不知道是哪個比較叛逆,海吹紗越是威脅,它就越冷靜。
海吹紗:“好,好得很,本性藏不住,等你出來,我看哪個最不聽話,那就是你,咱倆早晚要算賬的。”
夷光伏在海吹紗的腿上,疼昏了過去。
而他昏了之后,尾巴才驚慌失措的掙斷了。
海吹紗顧不上照顧落在地上,扭打著要分離的狐尾。她給夷光縫合了傷口,裹上了紗布,都做完后,才抬頭去看那狐貍尾巴是如何分出三只狐貍的。
狐貍尾巴落地后,就變得十分粘稠,像裹了一層紅色的胎衣。畫面確實不太好看,黏糊糊的有些惡心,但惡心中詭異的帶著點萌感。
先是尾巴根處的狐貍崽掙破了胎衣。
海吹紗給夷光蓋好被子,蹲在胎衣附近,好奇地看著狐貍崽鉆出腦袋。
“好小啊!”手掌心大小的腦袋,灰灰的,眼睛也沒睜開,耳朵黏在腦袋上,顯得那顆腦袋渾圓可愛。
海吹紗想去幫他,又不敢,怕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只好干瞪眼看著。
老大成功出尾,趴在地上,舒展了四肢,細如小指頭的狐貍尾巴軟綿綿耷拉著,一顫一顫的。
海吹紗:“唔!好可愛!”
救命,狐貍殺人了!可愛死了!
小狐貍:“嗯~”
海吹紗:“啊……我之前給你們準備的什麼名字來著?”
她被小狐貍萌擊后,完全忘了之前的名字。
“沒關系,讓媽媽再想一個。”海吹紗抱住了這只狐貍。
小狐貍躺在她手心,小尾巴顫巍巍耷拉在手邊。
“真可愛啊!”海吹紗的詞庫,此刻只剩下可愛這個形容詞了。
第二只第三只似乎見識到了大哥的高超操作,立馬爭先恐后破胎衣,飛奔而來爭寵。
海吹紗愣了。
老二和老三,身體大約有她小臂那麼長,毛發根根茂盛,豎著尖尖的耳朵,眼睛睜開的也快,最關鍵的是,他倆的尾巴,舔干后,蓬松如海參,和哥哥完全不一樣。
海吹紗低頭看著手心里的小家伙,憐愛了起來。
兩只狐貍:“媽媽,媽!摸我們摸我們!”
海吹紗瞪大了眼,抱著懷里這只唯一像狐貍的小家伙,當成懵成母親石像。
“……啊。”
啊,想起來了,夷光說過,這三只,都是狐妖,落地就會說話。
“……一個多月?”
從夷光造狐,到現在,差不多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三只狐貍就成熟了,還會說話了。
海吹紗:“媽呀!”
她后知后覺到,這些真的是妖。
兩只狐貍叫完媽,又跳上床去咬夷光的尾巴和耳朵,“爸爸!爸!”
海吹紗:“喂,你倆……乖一點!”
不行,得趕緊給他倆起個名字。
不,等等,最要緊的應該是,區分這兩只狐貍吧?
海吹紗:“誰是第二個出生的?”
咬夷光尾巴的那只似一道赤色閃電,嗖的一下,就扎進了海吹紗的懷里,瞪著溜圓的狐貍眼,歪著舌頭說:“我我我!是我呀媽媽!”
小奶聲帶著點沙啞,聽起來就很活潑調皮。
“讓我看看你。”海吹紗仔細打量著這只狐貍。
耳朵尖兒是黑的,四只爪爪,有三只是黑的,左后方的一只是缺色的。
尾巴尖也有淡淡的一抹黑,黑的不太明顯。
“好奇妙啊……我兒子。”她說。
海吹紗又去看早已經從床上蹦下來,不動聲色擠到她胳膊下,鉆出頭來等著她撫摸的第三只狐貍。
“這是……小兒子。”海吹紗摸了摸第三只的腦袋。
那小家伙舒服罷,乖巧道:“媽媽喜歡的話,也可以是女兒。”
第二只狐貍:“嘰!”他跳起來,一口咬住了第三只狐貍的頭。
海吹紗抓住老二的尾巴,把他提了起來:“不許打架!!”
老三連忙鉆空子,躺在了海吹紗懷里,翻了個肚皮,嫵媚的打量著她,大尾巴輕輕搖擺。
海吹紗:“你的耳朵,是全黑的。”
老三的兩只耳朵是全黑的,尾巴也是,比起老二的尾巴尖一點墨,他染黑的面積更大些。
海吹紗揉了揉老三的肚子,又去看抱著她手團成一個狐球,睡覺的老大。
老二和老三就說:“媽媽,讓他睜開眼。”
“不睜眼就看不到了!”
海吹紗心猛地一驚,連忙推了推手中的老大:“乖,醒醒,睜開眼讓媽媽看看。”
老大懨懨想要睜開眼,可惜未能成功。
海吹紗慌張道:“怎麼辦!!”
夷光驚醒了。
他爬起來,把下巴擱在海吹紗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說道:“沒關系,是他妖力攝取不足,但弟弟們又都長成了,所以就只能提前落地了。”
“那怎麼辦呢?”
“以后他自己修煉,等力量足夠,就能把眼睛睜開了。”
夷光困倦不已,哈欠連天,問海吹紗要給孩子們叫什麼名字。
海吹紗想不到,她準備了許多,但這正是困難之處——她是個選擇困難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