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喝呢,都吃外面的還是自己做?”
“……自己做。”
兩人像在閑話家常,拉拉扯扯半天,氣氛十分“和諧”,彼此都沒提重點。
店員把飲料送來,林溫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四十分,她又覷向大門,依舊無所獲。
兩杯喝的被放錯位置,周禮調整回來,淡聲道:“別看了,沒人。”
這句話似乎是準備切入正題了。
林溫也做好準備,她胳膊搭在桌上,手指觸碰著冰冰涼涼的杯璧,先問:“他人呢?”
周禮沒打算賣關子,他看著林溫,正想要說話,手機卻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著向林溫示意了一下,接起電話。
聽了幾句,他皺起眉。
“現在?”他問電話那頭。
那頭說了什麼,周禮看了眼腕表,又看向林溫。
電影快開場,四周人陸陸續續起身,嘈雜更甚。
林溫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說話內容,但看周禮的樣子,應該是別人找他有事。
果然,周禮掛斷電話后起身:“我現在要回趟電視臺。”
林溫一愣,坐著沒動,她雙手捧著冰烏龍點點頭:“那你去吧。”
周禮忽然將杯子從她手中抽出,說:“你跟我一起過去。”
“……我去干什麼?”
“正事不談了?”周禮意有所指,“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談。”
林溫:“……”
周禮雷厲風行,快速結賬后將林溫攙了出去。
林溫頭兩天自己出門用的是輪椅,嘗試后發現還是拐杖更方便,所以她現在隨身帶拐杖。
周禮把拐杖扔后備箱,上車后立刻啟動車子,期間還接了兩通電話,抽空向林溫解釋:“我現在要回去補錄幾個鏡頭,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就在樓上坐會兒。”
說著,車子就到了電視臺。
林溫第一次來這,來不及多看,就被周禮帶進了電梯,轉眼進了一間辦公室。
周禮沒自己的獨間,主持人不用坐班,好幾人公用一個房間。
房間非常樸素,兩張棕色大桌,一排淺灰文件柜,墻壁刷白漆,簡單到周禮要是不說,林溫絕對想不到他會在這種環境工作。
天氣轉熱,周禮沒再隨身穿西裝,他西裝就扔車里,上樓后他才往身上披。
隔壁是個小化妝間,化妝師在替周禮打理,兩三下就全好了,畢竟周禮才下班,發型都還維持著上鏡時的樣子。
“你就在這兒坐著,廁所在走廊西面。”周禮提醒。
“知道了,你去忙吧。”
周禮又對女同事小何說:“照顧一下。”
小何一笑:“沒問題。”
周禮一走,小何給林溫泡了一杯熱茶,又拿出一袋瓜子,熱情地讓林溫吃。
林溫道了謝,可惜她還沒給自己降溫成功,熱茶喝不下。
小何見她無聊,問她:“你要不要玩游戲?我跟你玩一會兒?”
林溫笑著說:“我不玩游戲。”
“哦,”小何又邀請,“那你吃點瓜子啊。”
“謝謝。”林溫意思意思地嗑了一粒瓜子。
小何還在讀書,是新來的實習生,缺乏人際交往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招待陌生人。
她想了想,指著辦公桌邊上的一堆東西說:“你要不看會兒書看會兒報紙?這些都是周老師的,你可以翻著玩。”
“可以翻?”
“當然可以,他們這些書啊雜志啊,我們都隨便看的。”
辦公桌都是主持人共用的,但桌上還是會放置一些他們的私人物品。
周禮的私人物品不多,有兩本書,幾份報紙和雜志。
林溫抽出一份報紙,全是英文的。
她立刻換了一份,是經濟類報紙,枯燥乏味,她一點都看不懂。
她又拿出了一本書,翻了幾頁,她手頓了頓。
這是一本植物花卉科普書籍,每一頁都會講解幾種花,其中幾朵被人圈了出來,邊上還標注了一點筆記,書寫人字跡灑脫,行云流水。
林溫認得被圈出的幾朵,她在汪臣瀟的別墅附近撿回的,就是這幾朵花。
她喜歡花,也認識不少花。她認識周禮這幾年,沒看出周禮喜歡花,上回美食節,周禮對路邊花卉如數家珍,她其實很稀奇。
小何見林溫翻看這本書,說道:“這書是周老師上個月休假回來后新買的,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喜歡上研究植物了,愛好可真廣泛。”
林溫沒吭聲,又把書放了回去。
大概一小時不到,周禮補錄完回來了。
林溫正在低頭剝瓜子,她不用牙齒嗑,手剝純粹是為了消磨時間,周禮一看就知道她是無聊。
“呆無聊了?”周禮脫著西裝問。
“還好,你都忙完了?”林溫把瓜子放下。
“嗯,這邊都結束了。”周禮拿過林溫的拐杖,利落道,“我還沒吃晚飯,走吧,帶你一塊兒去吃點。”
林溫沒反對。
周禮帶人去了電視臺附近的一家露天大排檔。
五月的小龍蝦比四月的肥美許多,周禮點了一份小龍蝦,又另外點了一葷一素和大份涼拌面。
坐下等上菜,兩個人,一人抽了張紙巾低頭擦桌子,一人攪拌面條,夾出一小碗分給對面。
桌子擦完,面也擺正,談話正式開始。
“你相的那幾個感覺怎麼樣?”
這叫林溫怎麼回答?
“都還行。”
“有合適的?”
這又該怎麼回答?
“還沒相完。”
“你喜歡什麼樣的?”
林溫憋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