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沒有拒絕,她也很喜歡這位睿智并且特立獨行的老人家,更何況老太太還是她公司的客戶。
林溫跟隨眾人坐上車,沒多久到了一家中餐館。
包廂在二樓,服務員帶路,走過轉彎角時迎面走來幾人。
為首的女人中短卷發,穿一身職業裝,驚喜含笑:“鄭爺爺,鄭奶奶,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阿尤!”鄭老太太笑著對覃茳尤道,“我們剛從外地回來,你在這吃飯?”
“是啊,我已經吃好了,你們還沒吃?”覃茳尤問。
“還沒呢。”
覃茳尤邊上的電視臺臺長說:“二老第一次光顧這家?給您推薦這兒的飛龍湯,這里的主廚是東北人,飛龍湯做得非常有特色。”
幾人都認識,也不耽誤彼此的時間,簡單聊了幾句,臺長又對周禮道:“這趟出差辛苦了,回頭好好休息。”
“那就給他多放幾天假吧。”覃茳尤說著,轉向周禮,“你有空也回家吃頓飯,爺爺已經念起你好幾次。”
周禮站在兩位老人身后,聞言他掀起眼皮,淺淺勾起嘴角說:“有時間就回。”
覃茳尤眼尖,注意到他臉頰上有淡色淤青,“你臉怎麼回事?”她問。
周禮敷衍:“不小心撞了一下。”
“你也太不小心了。”覃茳尤對老太太和鄭老先生道,“看他,跟沒長大似的。”
“我看你也還像小孩。”老太太調侃。
“我當您在夸我了。”覃茳尤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您二老有空也來家里坐坐。”說完告辭,走過幾人身邊時,覃茳尤視線從林溫臉上劃過,朝她和善一笑。
林溫禮貌回應。
她知道覃茳尤,上回在煥樂谷舉辦相親大會,同事向她科普過,覃茳尤是覃氏集團董事長覃勝天的孫女。
林溫抬頭看周禮,周禮瞥她一眼,簡單介紹:“我表姐。”
“周禮跟覃老先生是……”走到樓下,臺長問起覃茳尤。
覃茳尤說:“他是我表弟,我親姑姑的兒子。”
臺長笑著說:“周禮怎麼從來沒提起過,上回他還去采訪覃老先生,竟然也沒說。”
“他就這性子,向來喜歡低調。”覃茳尤淡淡道。
飯后林溫坐老太太的商務車回去,下車時周禮也跟了下來,提起林溫的行李箱說:“我幫你拎上去。”
“不用了,自己來。”林溫伸手。
“讓他跑跑腿。”老太太在車里道,“女孩子應該多享受。”
行李箱重量不輕。
林溫這趟出差十天,時間長,帶的東西自然多,她自己拎箱子費力,對周禮來說這點重量輕而易舉,即使他現在還帶著病。
送人到六樓,周禮沒打算多待,樓下車還等著,他下午也要回臺里工作。
“明天下班我直接去你公司接你,你把要帶的東西帶上,省得來回一趟。”
汪臣瀟和袁雪的訂婚宴安排在后天,地點位于汪臣瀟父母所在村子的大禮堂。
汪臣瀟的別墅離鎮上遠,那個村子看起來不比別墅近,加上訂婚宴是上午開席,如果當天早上才出發,不一定趕得上。
汪臣瀟和袁雪明天上午就走。林溫和周禮都要工作,肖邦又恨不得半步不離店,他們三人只能安排在明天下班后出發。
林溫就算再想跟周禮劃分界限,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去,她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而且那地方太遠太偏。
林溫覺得可以考慮買輛便宜的代步車,她的駕照總不能一直當擺設,以后再遇到這類事情,她也可以獨立。
洗了個澡后林溫把旅行包收拾出來,第二天她拎著旅行包去上班。
一直忙到快五點,周禮電話打來。林溫看到手機屏幕顯示出“周禮”兩個字時,心頭莫名劃過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她慢半拍地接起電話:“喂?”
“我這邊還要半個小時才能結束,大概六點到你公司,你先去吃點東西,到了打你電話。”周禮趕時間,簡明扼要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溫放下手機,坐了一會兒,她才繼續忙手頭上的事。
五點多工作完成,辦公室里只剩兩個同事。林溫不是太餓,但想到路上時間長,她還是拎上單肩包下了樓。
隨便吃了點快餐,林溫想了想,又去附近便利店買了點礦泉水和飯團。
拎著一袋東西回到公司,林溫才發現公司大門被鎖了。
林溫愣了愣,使勁推幾下大門,又打電話給同事。
“啊,我不知道你還要回來,所以就把門鎖了。現在怎麼辦,我已經上地鐵了。”同事抱歉道。
“沒關系,那你回去吧。”林溫無奈,旅行包還在公司里面。
林溫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四十七分,周禮應該快到了,她不好現在回家,只能下樓等著人。
但這一等卻等到了六點十五分,大廈一樓小廳沒有座位,林溫從站姿變成蹲姿。
周禮到時,隔著大廈玻璃,一眼就看到林溫蹲在亮堂堂的廳里。
這棟大廈很老舊,外觀看起來十分復古,像是林溫現在住的房子,給人感覺仿佛時光停留在幾十年前。
室外夜色朦朧,室內暖光融融,蹲著的人顯得小小一團,這幅畫面莫名有幾分酸軟。
周禮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等見到林溫挪了挪腳,似乎蹲得腿酸,他才回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