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忽然感覺到指上一空,她睜開眼,還沒做出反應,包廂門這時發出“嗒”的一聲,像被什麼東西小小地撞了一下,林溫徹底驚醒。
以為有人開門,她猛地推開周禮,撐著沙發坐起來。
小窗口上晃過一顆腦袋,林溫認出是上次見過的大花臂,周禮也看見了。
周禮起身,先看了看林溫,才走到門口。
窗外沒見到人,周禮又回頭看了眼林溫,見她已經端坐好,他才去拉門。
拉了一下,沒拉開,有明顯的阻力,外面門把又傳來“嗒嗒”兩聲,像是鎖晃動的聲音。
周禮試著再拉幾下,拉不開。他回頭道:“門被鎖了。”
林溫站了起來:“打不開嗎?”
她不知道包廂里面是上不了鎖的,以為是門鎖一時打不開。
周禮跟她解釋:“是外面鎖上了。”
估計就是那兩個家伙干的,周禮猜到了緣由,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他給大花臂打電話,響半天沒人接。
又給朋克女打了一通,依舊沒人接。
門外也沒人經過,周禮道:“待會兒再打。”
林溫點點頭。
酒還沒醒,林溫頭有點暈,血液還灼燒著,心跳頻率也不齊,臉頰滾燙滾燙。
林溫坐了下來,周禮卻靠門站著,沒有馬上回去。
兩人又沒說話,室內溫度似乎還維持在之前的高溫狀態。
過了一會兒,周禮才開口:“困嗎?”
林溫搖頭,搖完才意識到燈到現在都還沒開,“不困,”她說道,“你開下燈。”
門邊上就是燈開關,伸手就能夠著,周禮卻道:“等會兒。”
林溫不解:“為什麼?”
周禮隨口道:“防偷窺。”
“……”
林溫瞟了眼窗口,現在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開燈,我找下戒指。”
周禮沒說為什麼,他道:“你想找就摸黑找吧。”
“……”
林溫自食其力。她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門口,想找開關。
開關就在門邊,林溫抬起手剛要按,周禮一把摟過她的腰。
“這麼喜歡戒指?”周禮低頭問。
周禮的身上仿佛沾了酒香,林溫覺得她大腦還是有點缺氧,“你為什麼扔我的戒指?”她重復一遍問題。
周禮依舊沒說為什麼,“下次賠你一個。”他道。
“不用,”林溫說,“又沒丟,找到就好了。”
“別找了。”
林溫搖頭:“不行。”
周禮問:“要是找不到呢?”
林溫說:“那就算了。”
“那你就當沒找到。”
“我還沒找。”
“找了,你沒找到。”
林溫推了他一下:“你當我真醉了?”
周禮一笑,親了親她:“你真的清醒?”
“嗯。”林溫說。
周禮道:“那你明天別不認。”
林溫垂眸,這次沒有應,過了幾秒,她又伸手去摸開關。
只是周禮摟著她,距離遠了,不太好夠。林溫伸長手臂,眼看手指快要碰到,周禮勒了一下她的腰,又往邊上走了半步。
林溫眼睜睜看著她的指尖和開關錯過,她看向周禮。
周禮道:“我說了,你想找就摸黑找。”
“……為什麼?”
“省電。”
“這家酒吧是你的?”
“這是環保。”
“……”
林溫生氣地推了他一下:“放開我。”
周禮沒放。
“我現在要去環保地找。”林溫道。
“……”周禮松開手。
林溫轉身,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
她的包好像落在周禮車上了,手機在包里,不能打手電。
林溫往里走,搜尋沙發周邊。太黑了,光看不頂用,她蹲地上一點點用手摸。
地上臟,一摸就摸到了灰,林溫看了看手掌,也看不清灰塵的顏色,手都臟了,她繼續摸地。
從沙發這頭一直摸到沙發那頭,什麼都沒摸到,林溫半跪著,側頭看向沙發底下。
她長發鋪到了地上,周禮瞇了瞇眼,終于從門口走了過去。
林溫的頭發細軟卻濃密,從沒染過色,陽光下黑亮,摸起來綢滑,養護的極好。
周禮撈起她頭發,護在自己手里。林溫回了下頭。
“你繼續。”周禮只管她的頭發。
林溫繼續摸索。
沙發尺寸深,再往里她夠不到。林溫覺得戒指很可能就在墻根,她腦袋探進去,整個人快要趴下來。
在她即將趴到地上的前一刻,周禮終于動手。
他從她背后將她抱起,像箍根柱子似的,直接將人箍進了包廂里的洗手間。
把人夾在水池前,周禮環著她,打開水龍頭,捉起她兩只手,給她左手搓兩下,又給她右手搓兩下。
衛生間的燈也沒開,這里一點光都沒有,才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林溫不自在地往前挪,腹部頂到了大理石材質的水池,一陣冰冰涼涼,沒了再往前的空間。
“我自己洗……”她小聲說。
周禮讓到旁邊,跟她保持了一點距離,順手拿起洗手液。
“手。”
“什麼?”林溫看不見。
“給你擠點洗手液。”周禮道。
衛生間的開關就在邊上,這回林溫卻沒想去摸開關。她只是挪了下腳,和周禮又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然后伸出手。
周禮視物比林溫強,他將洗手液瓶口對準了林溫的手心。
不一會兒洗完手,周禮又牽著林溫出去。
坐回沙發,兩人也都沒提開燈。
茶幾上擺著一個小銀盤,周禮摸到兩顆糖,分給林溫一顆。
周禮問她:“你之前怎麼跟那男的說的?”
林溫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周禮說的是誰。
林溫抿了下唇,才道:“我說有人在追求我,請他幫忙演場戲,好讓對方死心。”
周禮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