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欣然接受“投懷送抱”,他忍俊不禁:“你大半夜的在房間里練田徑?”
林溫懊惱,故意“嗯”了聲。
周禮配合道:“成績怎麼樣?”
林溫說:“你看到了,慢了一步,讓你開了門。”
周禮語重心長:“還是因為你缺乏鍛煉。”
林溫道:“那重來一次,你退出去,我關下門,你讓我再練練。”
周禮像個五好青年:“晚上別擾民。”
林溫點頭贊同:“那你還打擾我?”
周禮順勢道:“沒辦法,樓上太熱,我睡不著。”
“胡說,”林溫義正言辭,“這幾天晚上一點都不熱。”
“那你還開空調?”他們站在臥室門口說話,冷氣一直在外逃。
林溫提醒他:“你看看空調,我已經關了。”
行!周禮又道:“樓上的床太小了,我睡著不舒服。”
“胡說,”林溫還是這兩個字,她道,“那床有兩米長,你才多高。”
周禮氣笑了,這還是他活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矮”。懶得再跟人廢話,他直接將人扛上了肩,動作太大,扯到了后腰的傷,他忽略這點疼,扛著人徑直往閣樓走。
林溫掛在他肩頭叫了一聲,外面只開著樓梯燈,她視線顛倒,其余都看不清,只能看清周禮后背。
“你干嘛!”林溫蹬腿。
周禮朝她屁股拍了一記,道:“樓上既然像你說得這麼好,那你跟我上去睡。”
林溫不適應頭重腳輕,她撲騰道:“不舒服不舒服。”
周禮在樓梯半道給她換了個姿勢,將她斜抱到了懷里。
林溫被顛來倒去,雙腳差點踢到樓梯墻壁,她摟著周禮脖子剛調整好自己的視線,轉眼人就到了閣樓。
周禮將林溫放到床上。
一米二的單人床睡不開兩人,周禮沒說多余廢話,直接向他的“合住室友”妥協。
閣樓關著窗,周禮下樓時沒開大燈,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床頭燈,光線昏沉。
周禮低聲詢問:“樓上熱嗎?”
這是要開始“翻舊賬”了。
閣樓電扇已經開到最大,風將垂掛著的床單裙邊吹得呼呼作響,但沒有空調支應,梅雨季節依舊潮濕悶熱。
林溫老實承認:“熱。”
周禮又問:“床小嗎?”
他繼續小心眼地“翻舊賬”。
這張單人床當年買得急,沒太研究款式質量,床頭板是卡通圖案,床腳是幾根圓柱,適合小女孩兒睡,周禮生得高大,一米二的床對他來說確實緊促。
林溫不得不再次承認:“小。”
林溫覺得自己一定瘋了,這和她一向的行事有悖,可她的理智被死死壓制在了角落。
電扇吹得響,空氣卻沒清涼多少,不一會兒,她的手抹到了黏糊糊的汗。
林溫一怔,反應過來。
黏糊糊的根本不是汗,是周禮后腰的傷口。
周禮置若罔聞。
“你流血了!”林溫躲著他。
周禮早就感覺到了后腰上的疼,那尖銳的疼反而讓他更清醒,他不想理會,“別管它。”他道。
林溫顯然不聽他的。
她一個使勁,周禮被她掀到了一邊。
傷口撕扯,周禮疼得悶哼了一聲,林溫撐起來,跪在他旁邊要看他的腰。
“你怎麼樣?”林溫問。
周禮不讓她看,又攬住了她,林溫拍開他的手,疾言厲色:“你瘋了是不是!”
他后腰的血口本來只有一點,這會兒已經拉大,血流得瘆人,紅色在腰周斑斑駁駁。
林溫心慌,勒令道:“去醫院!”
她平常溫和慣了,很少有厲害強勢的時候,這回她板著臉,真厲害了。
周禮仰躺在床,胳膊搭在額頭,后腰傷口一陣一陣地疼。
林溫沒功夫跟他廢話,她下了地。
周禮的衣服都放被她放在了閣樓的小抽屜里,林溫拉開抽屜,拿出一件干凈的T恤扔給周禮,又下樓去自己的臥室,匆匆忙忙換上出門的衣服,然后擰了一塊熱毛巾,拿上醫藥箱回到閣樓。
“你坐好!”林溫又命令。
周禮撐起身,老實坐好。
林溫先用毛巾給他擦干凈血跡,再用醫藥箱里的藥品簡單給他處理了一下腰后的傷。
周禮坐在床沿,看著她不茍言笑的側臉,明明窗戶緊閉,卻又好像有溫柔的自然風環繞在這間小小閣樓。
他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傷口處理完,林溫拉起他,帶著人直奔醫院。
周禮自己開車,林溫怕磕到他的腰,特意從家里拿來一個小軟枕,讓周禮墊著腰。
周禮嫌不舒服,把軟枕扔到了后座。
林溫說:“那你坐得時候跟椅背保持點距離。”
“哪用這麼麻煩。”周禮扯過她手腕,將她的小手墊到他后腰,道,“這不就行了。”
林溫:“……”
林溫遷就病人,忍耐著維持這個古古怪怪的姿勢。周禮好笑,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他又把她的小手扯了出來,五指相扣,放嘴邊親了親。
隔了一個車道的位置,同樣停著一輛奔馳,覃茳尤坐在后座,旁邊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方形臉,穿休閑裝,照舊脖子戴玉,腕上戴名表和手串。
兩個人說著話。
紅燈轉綠,誰都沒看到誰,兩車同時發動,向著各自的目的地去。
到了醫院,林溫給周禮呆著,她去掛了一個急診,等了沒一會兒,兩人進了診室。
醫生仔細看過周禮的傷口,說道:“你啊,這傷口再大一點就要縫針了。”
林溫慶幸。
醫生給周禮打了一針破傷風,開了一點藥,又叮囑了一堆注意事項,重中之重自然是讓他這段時間別劇烈運動,以免牽扯到后腰,小傷變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