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陰功味讓他更加反胃,他嘔了出來,推開 林溫的臉,省得她看見。
后來聽了林溫的,他們把袁雪和汪臣瀟送了回去,沒管肖邦和任再斌。
送完那兩人,林溫準備自己坐車回學校,她問他:“你一個人行嗎?”
他反問她:“那兩個就真不管了?”
“你能管?”
他一笑:“不能。”他第 一次扯住林溫的胳膊,把她塞進他的車里。
剛松開 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瞬間 溫成了水珠。
那天晚上,初雪來臨。
他送林溫回學校,代駕司機在前面開 車,路程遠,一會 兒功夫雪就下大了,半路見到有人摔在人行道 上,林溫杞人憂天:“任再斌跟肖邦不會 跑出包廂吧?”
周禮一下想 到上一年:“怕他們再摔殘?”
林溫那話 沒頭沒尾,大約沒想 到他能跟她想 到一處,聞言她不由愣了一下,然 后才“嗯”了一聲 。
周禮給 KTV打了一通電話 ,讓他們把人看緊,反鎖包廂門也沒關系。
林溫抿嘴笑笑,周禮收起手機。他醉意 還在,但神志基本已 經清醒,他跟林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路。到了學校,車停在校門口,林溫道 謝下車,關上車門剛走沒幾 步,有輛電瓶車車輪打滑,連人帶車朝林溫撞了過來。
周禮下車已 經來不及,林溫被撞倒,手腳沒受什麼傷,她后腦勺著地,被他扶起的時候神情遲鈍。
周禮立刻把人送去醫院,醫生檢查后說她腦震蕩,先留院觀察一晚。
周禮陪護不合適,他給 她請了一個護工,第 二天清早,他讓阿姨做了點吃的。到了醫院,他站在病房門口,看見任再斌坐在林溫床頭。
林溫捧著書本說:“期末考不及格怎麼辦?”
任再斌說:“不會 的。”
“我摔了頭。”
“我給 你抽題。”任再斌拿走她的書,翻了幾 頁,報題目給 她。
周禮不由想 起那年在火車上,他教過她數學題,只是還剩一題沒教,他說他去下洗手間 ,回來就教她,可 惜等他回來,她人已 經跑了。
以前周禮其實 沒太多具體的想 法,他會 多留意 林溫,他覺得大約只是因 為林溫是“故人”。
但那一天,他拎著食盒站在病房外,突然 意 識到,七八年的距離太遠了,如今隔著一道 門,也太遠了。
他敲了敲門,還是跨了進去,打斷了沉浸在學習中的兩人。放下食盒,他坐到一邊,隨手翻了翻林溫的課本。
而任再斌履行著男友的義務,負責幫林溫盛湯。
高速上的車流徹底停滯不前,風雪依舊,時間 卻 似乎在這段路上暫停了。
周禮握住方向盤,吐出口氣,他撥通林溫的電話 。
“喂?”
周禮問:“我們之 前多久沒見?”
“啊?”林溫不解地回答,“兩個禮拜。”
“其實 本來不用這麼長,頭兩天你爸媽來宜清,你被迫回家住,后來你家親戚過世,你去北陽市奔喪,再是我爺爺奶奶要去江西走親戚……”周禮邊說,邊打開 車門走了下來。
前后排成長龍,隊伍望不到盡頭,不少人下車查看情況。
林溫的心思不在路況上,她聽著電話 那端的男人繼續說:“你出差只要四天,如果只是分開 四天,你也不用大晚上的開 夜車。你跟我同居沒必要瞞著你爸媽,你家親戚過世,我也能陪你去,我去江西,也能帶上你,我們用不著隔開 這麼遠的距離,也不用分開 這麼長的時間 。
這一切只要有個名頭。”
林溫聽得愣神,忽然 有人敲了敲她的車玻璃,她轉過頭,望向車窗外。
車窗降下,林溫聽見兩道 聲 音,一道 來自她耳邊,一道 來自車外。
是她熟悉的深沉嗓音,它們重疊在一起。
周禮站在茫茫風雪中,低頭望著車內的人,淡然 地說道 ——
“我們結婚,這些都會 名正言順。”
作者有話要說: 溫溫迷茫:“我只是開了個長途車而已,發生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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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我們結婚, 這 些都會名正言順。
車窗拉下的瞬間,各種雜音灌進來,但林溫只聽見了這 一句。
高速上車輛密集, 雪地 上行 走的人 陸續增多, 林溫第一次碰到這 樣大型的堵車,她再 想了解情況,也謹記著要遵守交規, 不能隨意在高速下車,即使她邊上就是停車帶。
但這 一刻,林溫忘記了所有的法條法規, 她被蠱惑著推開車門, 白色的球鞋踩進已 經積起雪的地 面。
風霜雨雪肆意張狂,林溫睫毛上掛住了一瓣雪花, 透過雪花,她仰視著面前的男人 。
周禮頭發上和衣服上沾了不少雪, 臉被寒風吹得緊繃,他氣 質本來就偏冷淡, 風雪中的他更像一尊冰塑,只是他所有的溫度都匯聚在了他的雙眸中。
他目光灼灼地 逼視著她。
林溫踮起腳,撣了撣周禮的頭發和肩膀, 用看似鎮定的動作掩蓋她的激蕩緊張和手足無措。
周禮垂著眸,一動不動地 由著林溫,等了一會兒才低聲提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