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棣棠圍成的花墻外,難過地輕輕抿唇。
沈溯……一直以來便是獨自一人住在這兒麼?
作者有話說:
[1]紫色是貴族色,宋朝早期不允許百姓穿紫色,后來是百姓覺得紫色太好看偷偷穿的人越來越多,政府才不管了的。
[2]宋朝人愛養花戴花插花,一年四季都會有鮮花賣,上至皇宮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愛往家里擺鮮花。
下章就能再見到阿溯啦~
o(╥﹏╥)o我太古板了,都寫不出大眾仙女愛看的各種甜甜文,藍過。
第7章相見
小院里靜悄悄的,但灶屋頂上冒著柴煙,可見主人家便在這附近。
篆兒探著頭朝竹編的矮門里瞧去,見著無人,張嘴正要朝里喚聲,忽從竹屋后沖出來一道黃褐色的影子,直躥她們跟前。
是一只小兒一般大的柴狗。
“啊!”篆兒被嚇了一跳,驚叫出聲,打小就害怕這些黃耳的她雖然慌得厲害,卻沒有躲開,反是飛快地擋到了姜芙身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后,害怕得磕巴道,“娘娘娘娘子……有柴狗!”
若在從前,姜芙定然揚聲喚來人將這躥到自己跟前來的柴狗打開,她雖不至于像篆兒一般害怕這些毛茸茸的黃耳或貍奴,卻也丁點不喜歡。
可這會兒看著堵在竹門內一副警惕模樣的大柴狗,姜芙非但不覺厭惡,反是面上一喜,禁不住驚喜地喚其一聲,“豆子!”
這是沈溯養的柴狗,她記得很清楚。
當初沈溯因擔心他不在她身旁時她會有危險,便將豆子留在院子里護她,她則因嫌惡他也一并厭惡著他的柴狗,甚至曾因不相干的事情遷怒于它,用香爐砸傷了它。
可后來,它也如沈溯一般,因拼了命來護她而被連錦心命人活活給打死。
她從不曾善待過它,可它卻愿意豁出性命去護她。
像沈溯,像阿兄阿嫂,像親人一般,疼她,更護她。
喉間嗡鳴有聲隨時都會朝姜芙主仆吠叫的柴狗在聽得姜芙喚它名字時像是怔了一怔,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并斂了兇神。
姜芙自篆兒身后走出來,豆子見著她的一瞬間不僅當即垂下了直立而起的雙耳,甚至朝她身上猛撲過來!
“娘子!”篆兒慌得再次驚叫出聲,正要扔了手中的瑞香撲上來保護姜芙時,卻見豆子只是如人一般直立而起,將兩條前腿搭在姜芙身上,非但并未傷害她,反是歡快地朝她連聲叫喚,甚至還伸出濕漉漉的大舌頭來要舔她的臉頰。
不過又擔心姜芙會嫌棄它似的,將將要舔上她臉頰時又將舌頭收了回來。
不僅極通人性,這般同姜芙的親昵之態仿若她亦是它的主人一般。
篆兒已然目瞪口呆。
姜芙低頭看著兩腿搭在自己身前的豆子,亦是震驚不已。
只是她的震驚并非豆子與她的親昵,而是——
豆子……竟識得她!?
如今的她,并未嫁給沈溯,僅昨日的寶津樓附近與他見過一面而已,根本從未見過豆子,她方才喚它的那一聲,不過是驚喜得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而已,豆子絕不會只因她喚它這一聲便同她如此親近。
豆子可是也如她一般,越過那曾經的苦難,來到今下,所以才會記得她?
“豆子!”聽得豆子連連叫喚聲的沈溯此時從竹屋后跑了出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何事使得向來懂事又聽話的它這般連連叫喚,且又聽得篆兒一而再的驚叫聲,擔心它傷了人,著急忙慌的,滿手的花泥都未來得及清洗。
聽得他的聲音,姜芙歡喜地抬頭,朝他望去,滿眼是光。
沈溯則是倏地驚愣在了竹屋前。
既是因為出現在此的姜芙,亦是因為豆子撲到她身上同她親昵的舉動。
豆子一直與他生活在此處,性子有些孤冷,除他之外鮮少與人親近,它這般對一個旁人親昵,沈溯還是頭一回見到。
明明連他都并不識這位娘子。
沈溯不經意間對上姜芙仿佛有光芒閃動的眼眸,心跳驀地一滯,當即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瞧她一眼。
“汪——汪!”豆子此時自姜芙身前撤下,奔至沈溯身旁,一邊圍著他跑圈兒一邊歡快地叫喚,就像在同他說上什麼歡喜的事情一般,不停地搖著毛茸茸的尾巴。
而聽得圍著自己轉的豆子的叫喚聲,沈溯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卷起至小腿中部與手臂上方的褲腳與衣袖放下,莫名緊張得沾滿花泥的雙手無處安放。
他方才正在竹屋后移植幾株才養好的月季,順便給一旁花田里的芍藥施肥,身上穿的是洗得發白的青灰色短褐,為活動方便,他將衣袖與褲腳卷起,腳上蹬的是一雙草編鞋子,長發系成一束,極為隨意地用發帶卷至一齊。
平日里他皆是這般穿著,唯有去信陽侯府時他才會換上衫袍,兼他這園圃極少有人來,他從不覺自己這般有何不妥,可這會兒站在姜芙面前,他卻有一種自己極為失禮的感覺,以致他既覺尷尬更覺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