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惹得娘子對她生怨將她趕走,就不好了。
而且娘子對那賣花郎,似是當真的情真意切。
她了解娘子,她感覺得出來,娘子待那賣花郎是真心的,她也看得出,娘子對蘇郎君,是真的再無情意。
“小娘子,來。”才看罷又一個病患的李老大夫看看左右,顯然是在找人,瞧見姜芙,便朝她招招手,一邊道,“那小郎君呢?怎的老夫才讓他等等的這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那就給你也是一樣的,回頭你讓人拿去給他。”老大夫邊說邊遞給姜芙一只藥瓶,“這是外用藥,他背上的傷需每日一次換藥,才痊愈得快。”
“還有這幾服藥。”老大夫說著又遞給姜芙捆成一沓兒的藥包,“每日三回,煎服,否則體內炎癥難消,外傷也難以愈合。”
姜芙接過藥,將老大夫叮囑的話一一記在心里,“那老大夫,他傷得……重麼?”
“只要照顧得當,便無甚大礙。”李老大夫行醫數十年,深知什麼樣的話最能令病患親眷安心,“不過要好生將養上一陣子,切莫操勞,不利于傷口愈合。”
至于其他的,便不是他一個外人該管得了的。
年輕人的身份、門第以及閥閱這些個,他縱是覺得不可能,又能如何?
不過也不難保有什麼萬一的情況呢?
姻緣這種事情,誰人又說得準?
“多謝老大夫。”姜芙攥著沈溯的藥,朝老大夫微微福身,爾后示意篆兒將診金以及藥錢交給他。
誰知老大夫卻擺擺手,“不必了,方才那位小郎君已經給過了,連同小娘子的那一份一同給了。”
姜芙怔住。
篆兒也一臉詫異。
那個賣花郎……原來并非一無是處。
只聽老大夫又道:“他方才出來時藥童那兒只抓好一副藥而已,他便匆匆抓上那一副藥先走了,道是剩下的明日再來拿。”
“老夫想了想,還是由你讓人拿去給他為好,省得他明日又來一趟,牽扯背上的傷。”
小娘子這般著急那小郎君,想來是不會嫌這一趟路麻煩的。
回襄南侯府的一路,姜芙懷里抱著沈溯的藥,低垂著眼,總由不住心生難過。
沈溯回城郊園圃的一路,手里拿著姜順非讓他拿著的蒸餅,心里想著的也盡是姜芙。
想她將受傷的掌心遞到他面前來眼淚瑩瑩讓他心軟且心疼的楚楚模樣,想她在醫館屏風外道那一句“沈郎君是我重要的人”時嬌嬌細細的聲音。
亦不禁想到醫館外有人喚她的那一聲“酥酥”。
姜娘子同他說過,酥酥是她的乳名。
會這般喚她的人,除了她家中至親,便只有與她情投意合的郎君了。
不知是位怎樣的郎君,才配得上姜娘子這般姣好的娘子?
那是……姜娘子心儀的郎君。
沈溯低著頭,吃著姜芙叮囑姜順買給他的蒸餅,卻是食之無味。
可為了能讓姜順回去,他不得不吃。
不過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要留回去給豆子。
今晨他無力生火燒飯,但不忍豆子受餓,便將昨日剩下的半個炊餅給了它。
這會兒豆子當是餓壞了。
姜順將沈溯送回他的小院,沈溯同他道謝后不忘將蒸餅的錢還與他。
姜順自是不敢收,擔心回去之后姜芙生氣,可看沈溯一副非讓他收下不可的執意勁兒,他又不得不收,心道是回去之后定要和娘子如實稟報了才是。
娘子待這位沈兄臺,可不一般。
*
襄南侯府,姜芙甫進門,便有婢子上前來報:“娘子,連家娘子來了好大一會兒了,正同大娘子在雅軒插花,大娘子讓奴在此等著娘子,讓娘子回來了就到雅軒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終于能正常更新了!o(╥﹏╥)o大周末的9點爬起來一點都不美妙
不出意外的話,故事會在下周6入V嗷!
第20章金蘭
姜家與連家乃是世交,姜父與連父少時一同從軍,一同出生入死已不知多少回,又兼姜母與連母懷胎時月相仿,姜芙與連錦心年歲相差不過一月,又都是家中幺女,因此她二人自幼.交好,說是情同姊妹亦不足為過。
姜芙與長嫂于筱筱之間尚有不便言說之事,但與連錦心之間,她卻從無秘密,便是她從不曾與任何人明言的對蘇澤的情意,她也盡數相告與連錦心。
若非從前自己正是命喪連錦心之手,時至今日,姜芙怕是還相信著這個從小與自己相伴長大無話不談的好姊妹。
所謂的通情達理、心地善良、情同姊妹,到頭來,不過都是連錦心的裝模作樣,于她心中,怕是早已恨不得將她這個金蘭之友給毀了。
或許沒有遇見蘇澤之前,她們之間確是如同姊妹彼此無所隱瞞,遇見蘇澤之后,她不曾變,她以為連錦心也與她一般不曾有變,她們之間,依舊如同過往的十余年。
卻不曾想這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罷了。
連錦心既那般在乎蘇澤,她這所謂的金蘭之友就幫她一把!
也正好幫他們那虛情假意的連家一把!
姜芙聽罷婢子來報,微微頷首道,“你去告訴我阿嫂,就說我身有不適,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