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筱筱一邊輕輕托過來姜芙受傷的手細細瞧,一邊心疼道,“怎的這般不當心?疼壞了沒?”
于筱筱的關切與心疼讓姜芙再一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家人的溫暖與疼愛,令她不由鼻尖一酸,偎到于筱筱懷里,摟著她的胳膊如對母親撒嬌的小女兒家一般,“阿嫂,真的是小傷,也真的不疼了。”
說來這也不怪得于筱筱大驚小怪,因在從前,打小嬌養的姜芙哪怕是被花刺刺到指尖都會覺得委屈,而今的她,歷經生死,閱盡姜家苦難,她再不會如從前那般矯情。
她若還如從前那般任性矯情,只會令她自己作嘔。
看她面色如常,并無苦痛之色,想來說的乃是真話,于筱筱這才將她受傷的手放下,卻仍未放心,依舊鎖著眉心,“既是小傷不打緊,那又為何提了藥回來?”
“那是篆兒的藥,篆兒這兩日總鬧肚子,順便抓了藥回來。”姜芙信口胡謅。
于筱筱將信將疑地朝篆兒看過來。
篆兒趕緊低頭回道:“大娘子,確是這般。”
于筱筱默了默,似是信了。
篆兒長吁一口氣。
娘子!這種突然扯上她同大娘子或大郎君撒謊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于筱筱收回目光時瞥見姜芙裙裾與繡鞋上的花泥,聯想她方才說的被花刺傷到手的話,不由又問道:“今兒這又是上哪兒去了?”
“還是去看我的瑞香呀。”姜芙曉得于筱筱發現了她鞋上的花泥,若不如實回答反是會令她疑心,“那園圃的花兒生得極好,便想剪上幾支回來給阿嫂的,卻不想被花刺傷了手。
”
“不是說讓姜順去將瑞香帶回來便好?”于筱筱信了姜芙所言,“下回莫去了,若是又不當心傷到哪兒,回頭心疼的盡是我與你阿兄。”
“酥酥曉得了。”姜芙乖乖應道。
“沒事兒就好,害我虛驚一場。”于筱筱這才舒展眉心有心思想別的事情,“酥酥你與錦心之間可是鬧了什麼不愉快?”
否則既然是小傷,又為何不去見見錦心?
“阿嫂你多慮了,沒有的事兒。”姜芙攬著她的胳膊,盈盈而笑,“我與錦心打小交好,能鬧什麼不愉快?我方才是真的有點兒不適,才著急回屋的。”
“好好好,沒事就好。”于筱筱雖覺原因定非姜芙說的這般,不過姜芙既不愿多言,她也不再多問。
總不能事事她都要管著不是?總要給女兒家心中裝著點兒自個的事情的。
“阿嫂,我有件不明之事,可否問你?”姜芙不想多談連錦心,遂順勢將話從自己身上拐了開。
既是她有意為之,也是她確有問題想要請教于筱筱。
“小姣姣。”于筱筱溫柔又疼愛地笑著捏了捏姜芙的鼻尖,嗔道,“有什麼話便只管問,阿嫂還有過不回答你的時候?”
“阿嫂最好了。”姜芙也揚臉一笑,這才問道,“阿嫂可知阿兄與平陽侯是舊識的事?”
作者有話說:
自己打氣: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周!(假的!)
2021年的最后一周,時間過得真快啊~
第21章反常
姜蒲少時便隨父從軍,姜家彼時是舉家遷至北地,后姜母懷上姜芙時因年歲稍高且長年的邊疆生活使她身子骨大不如從前,姜父才將府邸遷至京城。
姜蒲那時正值年少,又習慣了與風沙刀戟為伴的邊疆歷練,自是不愿隨母回京,甚至還言辭鑿鑿自己此生都不會回京來做個成日無事可做的廢人。
姜芙從前一直覺得兄長就是個蠻不講理的粗人,一直以來總是鮮少歸家便罷,難得歸家時又總是對她極為嚴苛,久而久之心中便對他積了怨,不愿同他親近,更不愿意去了解他。
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關于阿兄年少時的事情。
她一直只道阿兄是個頑固不化的粗人,卻從不曾想過阿兄也曾有過桀驁不馴的年少時。
幸得如今她還能有彌補曾經所有無知與悔恨的機會,她定不會再做那愚蠢之人,也再不做那讓阿兄阿嫂寒心的逆女。
她甚至曾覺阿兄阿嫂之間毫無情意可言,自認為他們之間不過是父母之命無法違抗才結為連理,所以阿兄才會常年不歸家,與阿嫂之間也遲遲沒能有孩兒。
可如今她終是認真用心瞧來,才發現阿兄阿嫂之間所謂的疏離,皆是她的自以為。
阿兄是待阿嫂好的,否則這麼些年來阿嫂又怎會對他一句怨言也無?
而阿兄在阿嫂心中,亦是她此生認定了的郎君,否則這會兒阿嫂在說及阿兄年少的事情時又怎會滿眼都是溫柔的光?
姜芙將手肘抵在案上,支手托著腮微微歪著腦袋,嘴角噙著笑,認真地聽著于筱筱同她說姜蒲年少之事。
于筱筱遇到姜蒲那年,她十五歲,姜蒲二十歲,那時的姜蒲早已過了年少時,她也不曾經歷過他的年少,然而此番她說起姜蒲年少事時卻像曾陪他走過那段最為血性的年紀之路一般。
“阿嫂是真真喜歡極了阿兄呢。”姜芙看著于筱筱眸中的柔光,終是忍不住抿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