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二十年前,沈起卻突然離開邊關回京來,繼而投入南疆軍中,再后來便作為南疆軍領將,蕩平了南疆匪寇,憑此功績成為齊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侯爺。”
僅此而已?姜芙回想姜蒲見著平陽侯時的態度,總覺事情絕非僅此而已,但也想到此乃二十年前之事,彼時阿嫂年僅十歲還未認識阿兄,且平陽侯也言他們兄弟二十年前邊關一別便再未有見過,縱是她再追問,阿嫂也無法相告再多。
她們姑嫂間再說了些話,于筱筱亦再次確認姜芙手上的傷并無大礙這才起身離開。
“你說娘子今日怪是不怪?一大早的就到廚房去將剛蒸好的糕點全都裝到食盒里去了。”
“嗯嗯,娘子平日里最是挑嘴了,向來都是每樣甜糕都嘗上一塊而已,今日卻是全帶走了,確實怪極。”
于筱筱離開軟玉軒后聽得兩名正在庭院里清掃的婢子好奇地小聲道。
于筱筱不由停下腳步,走至兩名婢子跟前,微蹙著眉問:“方才你二人在說娘子今日怎了?”
兩個婢子心覺這也并非什麼說不得的事情,便將今晨自己所見如實告訴了于筱筱。
這雖非什麼了不得的事,但于姜芙而言,卻的確是反常之事。
于筱筱不禁想到向來慣于貪懶的姜芙今回已是連續兩日早起去往城西外郊的園圃,再聯想婢子所說的糕點與她方才在姜芙裙裾與繡鞋上見到的花泥。
酥酥素日里最是講究潔凈,斷不會讓自己的裙裾或是繡鞋沾上臟污,更何況是花泥。
諸般不同尋常之事皆集中到了一塊兒,絕非巧合。
酥酥那孩子,以醫治瑞香為由到那園圃里是做甚麼去了?
看來她得差人好生注意著些才是。
他們兄妹二人的關系這好不容易才緩和融洽起來,斷不能再因甚麼事讓他們兄妹關系又變回從前那般。
不行,斷斷不行。
*
姜芙又從床底撈出了被她扔棄的那只木盒,將里邊蘇澤寫的信一股腦兒倒到了地上。
姜芙腳踩著地上的信,恨不得將它們當成蘇澤,踩得稀爛。
不過她不能這般做,這些信很快就要有大用處。
“篆兒你說,你還是不是我的好篆兒了?”姜芙忽然拉住篆兒的手,沖她眨眨眼。
“……”篆兒點點頭,然而心里卻有些發虛。
娘子……突然這麼問她,是要干什麼?
“那你幫不幫我?”姜芙盯著她,又問。
“娘子若是有需要篆兒的地方,篆兒定是會幫娘子的。”這還用問麼?
“那好,待會兒你就幫我去辦件事兒。”姜芙滿意地拍拍篆兒的肩,“現在先去替我將筆墨準備好。”
蘇澤,你從前用怎樣的法子來害我阿兄,我如今便用怎樣的法子來成全你與連家的好事!
作者有話說:
不漲收藏不漲點擊,難過,一種是不是我寫得太難看了的自我靈魂疑問,心塞,到時上夾子又要墊底了哎。
第22章入V
是夜,天又下起雨來。
沈溯側身躺在床上,聽著雨水拍打在屋頂上啪啪嗒嗒的聲響,背上的傷在這安靜的夜里疼得尤為清晰,姜芙一顰一笑一嗔一惱的模樣也在腦海間映得清晰,揮之不去,令他愈發難入眠。
后半夜時他便起了身,點亮桌上的豆油燈,燈芯只露出油面少許,火光微弱,只足夠他勉強視物而已。
只見他穿好短褐,一手拿起豆油燈一手拿起掛在門邊上的一頂斗笠,遮在油燈上邊,冒著雨往一旁的灶房跑去。
睡在灶房里的豆子聽得動靜當即爬起身來,揚著腦袋不明所以般地看著自家主人。
沈溯將豆油燈放到灶臺上,將斗笠擱到圍著灶房的矮墻上,這才空出手來揉揉豆子的腦袋,與它道:“今日不會讓你再挨餓的,我多熬上些稀飯,今日.我怕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昨日入城看大夫耽擱了將花田里的鮮花剪去市集上賣,今日.他需趕早,且觀這雨勢,想是會下上一整日,也不知能賣出多少花兒,他怕是要在市集里待到入夜才能回來。
昨日當剪的花兒今日已全開,雖然再賣不得價錢,可只要能賣得出,得些許錢,也總比它們在花田里開敗要好。
若是能早些收工,他還能早些將昨兒個姜娘子遺在這兒的糕點拿去給小鹿兒他們。
縱是姜娘子來取食盒,盒中那些個甜糕隔了一夜,她必是不會再瞧得入眼,若是能讓小鹿兒他們吃上,他們必能歡喜上好幾日。
待他將這精致的食盒擦凈還與姜娘子時再同她解釋,姜娘子……當不會在意這些隔了夜的糕點的才是。
沈溯將矮凳挪到灶臺前,坐下后開始往灶膛里生火,待柴禾燒起,他便吹熄了放在灶臺上的豆油燈。
他從不會多費油。
豆子則是蹲到他身側來,陪著他。
待鍋中稀飯熬好,沈溯先給豆子往它的食盆里舀上兩大勺,這才拿起倒扣在灶臺上的陶碗給自己盛了一碗,一邊在矮凳上重新坐下一邊與豆子道:“當心燙,待放涼了些你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