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不敢再去想他苦難的過往,她擔心自己又控住不了自己的情緒而哭出來令他擔憂。
沈溯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一個沖動之下做了什麼,連忙松開懷中的她,紅著臉局促道:“這、這是阿洄的衣裳,不是我的。”
“阿洄?”姜芙莫名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
阿溯方才去了平陽侯府!?
他們可有傷他!?
“阿洄是我的弟弟。”沈溯雖詫異疑惑于她的舉動,卻未問些什麼。
提到沈洄,他連語氣都是溫和的。
“從未聽你提過。”姜芙觀他并無受傷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佯裝什麼也不知地問道,“他待阿溯好嗎?”
“阿洄待我很好。”沈溯語氣溫柔,眼神卻有憂愁,“只是阿洄身子骨不好,鮮少出府,長年于家養著。”
“他日若有機會,阿溯帶我見見他嗯?”平陽侯府里唯一待阿溯好的人,卻也是靠著阿溯的血活命的人,她想見一見。
沈溯頷首:“好。”
若有機會,他也想讓阿洄見見酥酥。
這世上最好的娘子。
“阿溯,你方才同我道謝來著,那你是不是要給我些什麼作為謝禮?”如今是難得見到沈溯,姜芙只想同他多相處一會兒,又不能讓他有拒絕自己的機會,只能于腦子里可勁想法子。
沈溯下意識的摸向自己袖間輕飄飄的錢袋,“酥酥……想要什麼?”
聽他如魚兒般上了自己的鉤,姜芙調皮似的將雙手背到身后,笑盈盈道:“我要阿溯送我回家。”
第48章情敵 [V]
于筱筱在等姜芙回家。
繡坊掌柜早間送來幾方新繡好的帕子以及枕面,道是這是繡坊新招來的繡娘們的手藝,因著她覺每人繡技都不相上下,著實做不了誰去誰留的定奪,才特來請尋夫人的意見。
于筱筱作為繡坊東家,針黹繡技又遠在姜芙之上,這事本需不著姜芙,只是自她嫁入姜家的這十余年來,無論遇著家中大小事,她從不會將姜芙當做不曉事的孩子來對待,反是會相告于她,又或詢問她的意見,久而久之,這便成了她的習慣。
亦成了姜芙的習慣。
是以從前除了蘇澤之事她稍有隱瞞之外,其余事情她都會過問阿嫂的意見。
于筱筱今晨巳時拿著繡品往軟玉軒去時正巧遇著急急出門去、一刻鐘都等不及的姜芙,彼時姜芙道是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然而這已三個有余時辰過去,卻還遲遲不見她歸來。
于筱筱不免擔心她可是在外邊遇著了事兒,正要著人出去尋人,便見篆兒獨自一人回來了。
“篆兒?”于筱筱微蹙著柳眉喚住低著頭頗為垂頭喪氣的篆兒,“怎的只見你一人?酥酥呢?”
篆兒這回來的一路上可想不開了,這會仍悶悶不樂的,朝于筱筱行禮后并未多想張口就應道:“娘子讓篆兒與姜順先行回來,她與那個賣花郎隨后就到。”
娘子每回一見著那賣花郎就遣她先走開,娘子這是嫌她礙事,嚶嚶嚶。
篆兒沉浸在被自家娘子“拋棄”的低落情緒中自然而然地回罷話,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麼,連忙改口:“大娘子,篆兒說錯了!娘子她是還有些事兒要到繡坊一趟,很快就回來!”
糟了!娘子不讓她說的,她怎麼一個不小心就說漏嘴了!待會兒娘子回來定要生氣不理她了。
于筱筱本是要責怪篆兒怎的能自己先行回來,但當她聽到篆兒的后半句話時她卻倏地舒開了眉心,“可是那位沈郎君送酥酥回來?”
她壓根連篆兒后邊那句改口的話一字都未聽進耳里。
“……”改口無用的篆兒只能硬著頭皮承認,“是的,大娘子。”
“從何處回來?徒步回來的?”于筱筱緊跟著又問,“大概何時能到?”
以為于筱筱會動怒的篆兒:“……???”
她怎麼從大娘子話里聽出了一股子驚喜的感覺!?
“回大娘子,娘子與那沈郎君從慈幼局走著回來的。”篆兒如實道,“大概還需要兩三刻鐘才能回來到府上。”
于筱筱稍稍默了默,微微頷首。
她本尋思著去見一見酥酥一心念掛的那位沈郎君,然而她尋上門去不合禮數,著人送去帖子約他到酒樓里一見似也不妥當,眼下他親送酥酥回來,待他到了門外,她請他入府飲上一盞茶,合情合理,正正好省了她如何見他才合理這一苦惱。
甚好。
如是想,于筱筱當即吩咐篆兒道:“篆兒,速去后廚讓李師傅煮些鹿梨漿,再將午時做好的甜棗糕備上一備。”
“是,大娘子。”篆兒滿腹狐疑地往后廚去了。
大娘子這……莫不是待會兒要招呼那賣花郎入府來喝甜漿?
這……大郎君今日不是還在府中休養嗎?
篆兒才走了幾步,又被于筱筱喚住:“順便讓廚房將晚飯一并開始準備了。”
篆兒嘴上答應著,一邊心中犯嘀咕:這怕是要驚喜壞了那個賣花郎。
不過……娘子定會很高興的!
這般想著,篆兒不禁也為自家娘子高興得掩嘴直笑,恨不得現下就跑到姜順面前告訴他這個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