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可不喜歡你把它摟得這麼用力。”沈溯將沈洄從馬車里抱下來,同姜順道了謝后提醒了興奮過頭的小家伙一聲。
“豆子?”小家伙微微松開手,盯著豆子,眨眨眼,“你叫豆子呀?我可喜歡你了呀!”
毛茸茸的!可好玩兒了!
豆子想要趁機跑開,誰知小家伙竟重新摟住它脖子,摟得比方才還用力。
它只好哼哼唧唧可憐兮兮地看向沈溯求救,卻見沈溯只是沖它笑笑道:“你倆先玩會兒,我將阿洄帶回屋躺好。”
豆子齜牙咧嘴,小家伙非但不害怕,而是松了它的脖子來抓它的大尾巴。
屋子里,正為沈洄寬衣躺下的沈溯聽得院子里豆子汪汪的喊叫聲以及小家伙樂呵呵的笑聲。
“哇——阿溯,你這院子里種的是什麼綠綠的小苗苗呀?”
“哎哎,豆子豆子!你別跑呀!等等我呀!”
小家伙的變得遠了些,卻還是能清楚地聽到他驚喜又興奮的嚷嚷聲。
“哇——好多好多好看的花兒!”
“阿溯阿溯,這些花兒都是你種的嗎!?”
“汪汪!”
“阿溯你可太厲害了!我見過的所有花兒都沒有你種的好看!”
“阿溯阿溯!那后邊還有什麼嗎?”小家伙在屋后的花園里蹦跶了一圈,最后蹦回到沈溯面前,手指著花園后的方向問道,“我可以去那后邊看看嗎?”
看小家伙就像一只出籠的小鳥兒似的,沈溯想了想后點頭道:“那邊有條河,你不可往河邊去,讓豆子跟著你一塊兒去,過會兒它給你帶路回來,莫玩太久。”
然而小家伙卻是一動不動,只揚著腦袋睜大著眼睛愣愣地看著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怎麼了?”沈溯就著衣袖擦擦小家伙臉上的泥污。
小家伙并不抗拒。
“沒什麼!”小家伙用力搖搖頭,呲牙笑得開心,“我就是感覺阿溯你可好了!”
“你給煮奇奇怪怪的糊糊粥等著我回來哦!”他邊往開心地往后邊的方向跑邊大聲與沈溯道。
不過才是將將相識,小家伙竟自在得好似回了自己家似的。
豆子可不大情愿照顧這麼個脫韁似的小孩兒,可沈溯讓它跟著,它又不能不跟著,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歡快不已的小家伙。
沈溯則是趕緊生火燒水,熬粥。
這孩子,想來并非找不著家,興許是自個兒從家里溜出來的,且是出身富貴人家,否則不會像出籠的鳥兒這般開心,也不會對著郊外景色如此有興致。
他得快些讓這孩子洗干凈吃飽了,勸他回家去,否則他家中人不知該是多擔心。
*
襄南侯府,操練場。
姜芙滿額大汗,氣喘吁吁,氣惱得直接當著姜蒲的面扔到了手中雙棍,“阿兄你欺負人!我不同你打了!”
再觀她對面的姜蒲,不僅呼吸平穩得毫無變化,更是赤手空拳。
看著他氣定神閑的模樣,姜芙更來氣,小臉兒都漲紅了去。
“你自己平日里偷懶不學好,這會兒還賴我欺負你了?”姜蒲瞪她。
“阿兄你就知道欺負我,你都不敢欺負阿嫂。”姜芙不服氣地噘起嘴。
“說好的今日是那姓沈的同我打,這會兒他沒空,我不找你頂著,我找你阿嫂頂上?”姜蒲也來氣,“他到底是你男人還是你阿嫂的男人!?”
“當然是——”姜芙一如往常那般想要犟嘴,可話才出口她才察覺不對,忽爾目瞪口呆地看著仍舊黑著臉的姜蒲,不敢置信。
姜蒲則是冷哼一聲,轉身朝場外走去,接過篆兒遞來的茶水,仰頭一口喝盡。
他正將茶杯遞回給篆兒時,姜芙沖也一般跑過來摟住他的胳膊。
姜蒲沒好氣地將她推開。
姜芙當即又重新將他胳膊摟住,摟著緊緊的,笑得甜甜的,“阿兄呀!”
“阿兄這是認可阿溯了對不對?”姜芙歪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看著姜蒲,一邊輕輕晃著他的胳膊。
“誰認可他了?”姜蒲臉色非但沒一絲緩和,反而更黑了,“我想打死他!讓他勾著你!”
知曉自家阿兄這是口是心非,姜芙可不再同起初那般緊張,而是笑得更甜,嬌聲軟語地撒嬌道:“阿兄呀,方才沈公子都同你說了些什麼呀?”
“沒你的事兒!”姜蒲不看姜芙,而是看向一旁的沙袋,盯著那沙袋就像盯著沈溯似的。
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嬌養著長大的小妹會嫁給沈溯,他就大步朝那沙袋走去,砰砰直朝那沙袋揍了無數拳,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姜芙,咬牙切齒道:“日后那姓沈的小子若是敢待你不好,我就把他當成這沙袋,一口氣都不給他留!”
說完,他竟是將那沙袋揍得沙子都淌了出來。
他再次回過身來看向姜芙時,只見她緊抿著嘴,鼻尖與眼圈紅紅的。
本是繃黑著臉的姜蒲頓時變了臉色,快步回到她面前來,皺著眉一臉心疼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這副快哭了的樣兒了?你要是擔心我將那姓沈的小子打殘了的話,我不打他了就是。”
“阿兄……”姜芙撲進他懷里,忽然就哭成了淚人,以致姜蒲心疼得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哄她,只能心軟地解釋道,“我這不是擔心往后他對你不好嗎?他要是敢欺負你讓你哭的話,我可不會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