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出神間,姚內使又將一碗甜湯端到了她面前來,彎著腰,畢恭畢敬,“娘娘,您的甜湯。”
皇后自然而然看向盤子里那碗好端端的甜湯,一臉詫異,“這方才不是灑了?”
為了支開姜夫人。
“陛下本就命臣備了兩碗的。”姚內使說著,將盤子朝皇后面前更遞進一分。
皇后雖接過甜湯,卻未有當即便喝,而是難以置信地轉頭朝梁帝看過來。
梁帝看著陪伴了自己將近三十年的發妻,想起那長夢里,他的后宮之中唯有他的皇后乃真心待他,以致他將死之時她心甘情愿喝下鴆酒為他陪葬,僅是擔心他路上孤寂而已。
他虧欠的她的,太多太多。
“嘗嘗看可合你口味。”梁帝溫和一笑,“我記得你年輕之后最喜愛喝各種各樣的甜湯。”
皇后也笑笑,眼圈有些澀,“現今年紀大了,太醫有叮囑,不能再食太多甜口,于身子不好。”
“那就聽太醫的,不喝了。”梁帝說著,伸出手便要將皇后手中的碗拿過來。
皇后卻是將身子稍稍背了過去,頗為急道:“喝上一些,不打緊。”
梁帝的手便這般抓了個空,停在半空,少頃,他才將手收回來,又道:“那下回我讓廚子少放些糖。”
皇后端著碗的手微微一顫。
她點了點頭。
她只覺自己鼻尖也開始有些酸澀。
“今日晚膳,我在你這兒用。”梁帝并未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仿佛已許久許久不曾見過她了似的,總覺有些看不夠,“就吃你這兒小廚房做的飯菜。”
不給皇后說話的機會,只聽他接著又道:“往后,我會時常來同你一道用膳。
”
皇后怔怔地看著他,觀他并非隨口而言,良久,她才抿著唇,笑著點頭。
待喝罷甜湯,皇后才試探般地問梁帝道:“陛下,方才姜小娘子所言之事……您當真相信?”
“那皇后覺得,我當信是不信?”雖是反問,但皇后看得出來,他不僅信,更是真的要查。
然皇后不知曉的是,他并非是因姜芙的話才對連家疑心。
他想確認的,不過是姜芙是否是那個“特別之人”。
否則,他也不會讓皇后將她們姑嫂請進宮里來。
而從方才姜芙的回答,他已得到了答案。
整肅朝綱之事,便從連家開始好了,全了姜家小娘子所愿。
還有便是——
“我已問過太醫,道是皇后的身子近些年來已養得無甚大問題了,這后宮之事,重新交由皇后來打理,如何?”
一旁姚內使腹誹:陛下您這一出接一出的反常,怕不是要把您自個兒的皇后給嚇死?
“陛下。”忽爾,一名內侍匆匆而來,躬身于梁帝面前,“梁相求見,道是北疆有急報。”
作者有話說:
皇后:這倆還真是一個敢問一個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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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準備完結了嗷!在此提前跟仙女們說一聲:文太撲,因為我個人工作上的原因,這本文也更新得我前所未有的精疲力盡,所以就不往大框架展開了,不過也不會爛尾的,我會把故事完整寫完的!比心!
第75章見他 [V]
篆兒今回未能陪在姜芙身旁隨她入宮去,是以極為好奇皇后娘娘同她們姑嫂說了些什麼特別的話,甚至還好奇皇后娘娘宮里是何模樣,姜芙回到軟玉軒后,她一邊幫著姜芙摘珠花換衣裳邊禁不住好奇地問了又問。
“你既然對宮里這般感興致,回頭我讓我阿兄同姚內使通個氣,讓他將你調進宮里去做活?”姜芙從銅鏡里看著一臉好奇的篆兒,一邊摘下耳上的紅珊瑚耳墜子來換上尋常的珍珠耳珰一邊道。
“哎呀娘子,我就是好奇地隨口問問而已嘛!”篆兒一點兒不擔心,反是笑了,“我曉得娘子只是拿我玩笑的,娘子才不舍得把我送進宮里呢,是不是呀娘子?”
“是呀。”姜芙也笑了,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你和姜順這般情投意合,我當然不舍得把你送進宮里將你們分開。”
“哎呀娘子!”篆兒霎時羞紅了臉,卻是笑得更甜,且再沒了別的話。
姜芙看她眉眼間俱是嬌羞的模樣,情不自禁又想到從前她毅然決然隨姜順而去的決絕模樣,不禁又悲從中來,眸中漸漸失了笑意。
篆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連忙收拾好自己小女兒家的思緒,關切地詢問她道:“娘子你怎麼了?可是我方才說的讓娘子不高興了?我、我以后不說就是了。”
篆兒話音才落,姜芙便轉過身來面對著她,微微挑眉笑道:“傻丫頭,胡思亂想些甚麼?你家娘子是這般嬌柔說不得的人呢?”
觀姜芙無事,篆兒這才放下心來,重新笑了起來,“娘子是這世上最最好的娘子了,比其他府上那些嬌滴滴的娘子最是不一樣的!”
“這嘴像抹了蜜似的。”姜芙笑著抬手點點篆兒的嘴角,“我們篆兒這麼討喜的小娘子,我可還真舍不得把你嫁給姜順那個憨子。”
篆兒怔了怔,正要接話,姜芙卻未給她張嘴的機會,而是繼續道:“篆兒,這兩日我便去同我阿嫂說,將你與姜順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