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我已應下王爺與姜殿帥,要隨王爺到北疆去歷練。”
“酥酥,對不起,我——”
沈溯話才說至一半,腳背上忽然傳來的痛感便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只見姜芙一只腳正踩在他的腳背上,她一臉情急的模樣,“阿溯甚麼都沒有做錯,不需要和我道歉。”
沈溯張張嘴,想說什麼,可看著姜芙情急又氣惱的模樣,他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什麼才是好。
“多少人想當王爺的學生王爺都沒瞧得上眼,阿溯能得王爺青睞,那是我阿溯有本事!這是榮光,是好事。”姜芙收回腳,當即又揚唇笑了,神情語氣間俱是自豪與得意,好似得到信陽王賞識的是她一般。
“再說了,我的阿溯本來就是鷹,不可能一直收著翅膀待在京城不動的,能跟著王爺到北疆歷練,那也是好事!”
“不過呢,就算阿溯一輩子就在這兒養花賣花,阿溯在我眼里也是這天底下最好的郎君!”姜芙說著,將懷里的瑞香輕放到腳邊,“只是阿兄總說好男兒就該志在四方,阿溯若是一直待在京城,怕是一輩子都免不了我阿兄的拳頭。”
“我不想也不舍得阿溯總是遭我阿兄的揍,所以——”
“阿溯你去歷練吧。”姜芙往前半步,貼近沈溯胸膛,將雙手環至他腰間,靠到他懷里,于他懷里仰頭看他,眼圈漸紅,眼神卻明亮且堅定,“我等你。”
姜芙說完,將臉埋進他懷間,雙臂亦將他的腰抱得緊緊。
沈溯腰背繃得僵硬筆直,他的心顫抖不已。
因為姜芙的信任,更因為她的情意,她的執著。
他何德何能,能得酥酥這般好的娘子對他不離不棄?
沈溯回過神時,他也已將姜芙緊擁于懷里,并低頭吻上她的額心,“我定不負酥酥。”
姜芙抿著嘴,笑著用力點點頭。
“阿溯何時走?”沈溯胸膛堅實,懷抱溫暖,靠在其間,讓姜芙心生貪念,不舍松手離開,只是自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問。
“明日即隨王爺出發。”沈溯亦是擁著姜芙不舍松開,將下頷輕輕抵在她額頂。
“明日……便走?”姜芙又是怔怔,“怎的如此匆忙?”
“嗯。”沈溯點頭,“王爺今日收到北疆急報,此時已被圣上召至宮中商議,王爺已告知于我,不出意外,明日便要啟程返回北疆。”
所以他才會將瑞香移植入盆中交還給酥酥。
他本還未想好如何同姜芙說此事,卻不想根本未等他去見她,她便又如以往一般,忽然便來到了他面前。
讓他無可逃避,同時也給他無盡的勇氣。
“這麼快……”姜芙垂眸,低聲輕喃。
她以為,最快也要等到太后的壽辰之后。
不想竟是明日便要走。
“我還甚麼都沒給阿溯準備……”姜芙再抬眸時,瑩亮的眼眸中是藏也藏不住的不舍,“也不知今晚的時候夠不夠給阿溯準備。”
“我雖未去過北疆,可我阿兄一直在北疆那邊長大,那邊的氣候可不同京城,我得給阿溯多準備些衣裳才是。”
“那邊吃的喝的也與京城的口味不同,為免阿溯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我也得給阿溯多準備些干糧才是。”
“還有,阿溯你到了那邊之后,可不許和那邊的娘子有甚麼往來。”
“我的阿溯溫柔英俊身手又好,定會受極年輕娘子們的青睞,阿溯你要是敢和她們不清不楚的,我可就生氣了!”
姜芙這會兒就像個將要送別丈夫的小娘子似的,念念叨叨個不停,愈想愈多,便愈說愈多。
沈溯不僅盡數聽入耳中,且皆記在了心里,丁點不嫌她嘮叨,反是覺得從未有過的知足。
因為從無人這般念叨過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孤身一人。
如今,他不再是獨自一人。
他已有人相伴。
“阿溯!”看沈溯一言不發的模樣,姜芙將眉心一擰,同時跺了跺腳,“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在聽。”沈溯連忙道,“酥酥的話,我全都記在心里了。”
“這還差不多。”姜芙噘噘嘴,語氣輕快,眼圈卻愈來愈紅,“吶,阿溯你可記著了的,你不能被北疆火辣辣的小娘子勾了魂去,不然我可就不等你了。”
“酥酥。”沈溯看著她張張合合的嫣紅小嘴,心怦怦直跳。
“嗯?”姜芙眨一眨眼,“唔。”
沈溯低下頭,輕吻她的唇。
只是輕輕覆著她的唇而已,并無繼續深入的動作,便是稍稍的試探都沒有。
饒是如此,他也已面紅耳赤。
姜芙也緋紅了雙頰。
少頃,沈溯才飛快地抬起頭,不敢再看她,而是往旁別開臉。
除了酥酥,不會再有誰個娘子將他入了眼放入心。
他本一無是處,是因為遇見酥酥,才讓他有抬頭挺胸活下去的意義。
這天下間的任何一個娘子,都不及酥酥。
姜芙噙著嬌羞的笑意,也低頭將臉埋進了他胸膛,將他抱得更緊。
雖然不舍,但她心中更多的是激動,是歡喜。
誠如她所言,她的阿溯該是鷹,該去飛。
她為他的才與能能被有識之人賞識而由衷高興。
姜芙將臉貼在沈溯的心口,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忽覺他衣服之下有什麼硬物硌著她的臉,她微微蹙眉,抬頭盯著他的心口問他道:“阿溯懷里藏著甚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