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平時關系好的青年工程師都圍著楚慈,有人擋在他前邊,防止許仲義突然掙脫了眾人跑過來。楚慈背上被打了一拳,有點犯慪,感覺頭暈暈的,坐在椅子里一時站不起來。
突然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問:“你沒事吧?”
楚慈下意識的說:“還好。”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從身后走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向許仲義。
楚慈猛然一驚:“韓越!”
韓越充耳不聞。他穿著一看就非富即貴,臉色又太過可怕,兩邊的同事都不敢擋他,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一條路。
他走到許仲義面前,許仲義這時還被人架著,嘴里還不干不凈的罵著:“老子一句話就讓叫你收拾行李走人!乖乖滾蛋!用你的項目是給你面子,還敢跟老子拿喬……”
話音還沒落地,韓越突然狠狠一拳,砰地一聲把他重重打翻在地!
韓越在野戰軍里混大的,這一拳半點沒有留力,一下子直接打飛了許仲義的兩顆牙。只見血沫從許仲義嘴里涌出來,人當時就倒在地上動不了了,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叫聲。
“他跟我拿喬就算了,跟你算哪門子的拿喬?”韓越冷笑著活動手腕,臉上神情極度暴烈陰霾:“老子不讓你收拾行李走人,老子一句話,直接斃了你……”
第4章 酒色 ...
這一拳實在太石破天驚,整個大廳靜寂了幾秒,緊接著沸騰起來。
胖胖的主任奮不顧身撲過去,一邊大叫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一邊拼命擋在韓越和許仲義中間。幾個女同事紛紛花容失色尖叫退后,青年工程師則趕緊撲上去,拉的拉勸的勸,也有人趕緊扶起滿嘴是血的許仲義,叫著許經理許經理。
韓越甩甩手腕,說:“你不夠資格跟我說話。叫你們劉總來。”
主任一驚,眼珠子轉了幾圈,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低頭溜走去找領導。沒過幾分鐘劉總就滿頭大汗的擠出人群,堆得滿臉是笑:“韓二少!您怎麼來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緊接著他一轉臉,疾言厲色的問主任:“怎麼了怎麼了,這都是怎麼搞的?”
主任使勁往楚慈那邊使眼色,低聲耳語了幾句。
劉總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楚慈負責這個項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許仲義不是他這個派系的人,他不知道許仲義要拿走楚慈項目的事情。如果他知道,打死他都會拼命阻止!
許仲義不過只是科研所集團公司一個副局級領導人的親戚而已,別看掛著個經理的名頭,其實學術能力相當一般。這種國企里一般人際關系極其復雜,這個領導的親戚又牽動著那個領導的利益,所以一般沒人輕易去得罪這些朋黨派系的親戚,劉總平時見了許仲義他們那一派的人,也只是熱情點頭寒暄兩句,既不特意拉攏,也并不去招惹。
但是楚慈就不一樣了。作為整個集團里最年輕的工程師,楚慈的地位實在是太超然——他本人學術能力比較精干,而且當時評工程師,是韓越親自出面給他活動出來的!
雖然楚工這人比較低調,平時默默低頭干事,既不搶先也不出頭,但是幾個領導心里都有一本清帳,知道他身上掛著韓家的標簽,跟許仲義一流的人不是同一個級別。
上級對他的態度是能拉攏則好,就算不能拉攏,也千萬得罪不得,更別提去搶他的學術成績了。畢竟人家指不定跟韓家是什麼關系,誰愿意沒事得罪一個表面默默無聞實則大有來頭的年輕工程師呢?
劉總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韓越若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劉總,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別來無恙啊?”
劉總抹著汗苦笑:“托福、托福!韓二少今天怎麼想起來……”
“我碰巧路過,結果沒想到你們這群高知人士,沒事也好打打群架。”韓越指指許仲義,說:“劉總你也別這麼緊張,我就是看到我朋友挨打所以氣不過,稍微還了下手,沒有其他意思。你看,他打了我朋友一拳,我也打了他一拳,這下扯平了,你說是不是?”
劉總心說原來這位爺還不知道學術論文的事!真是萬幸!哎呀楚工你這鋸了嘴的悶葫蘆竟然這麼有義氣,平時真是看錯你了!他慌忙點頭一個勁的賠笑:“是啊是啊,扯平了扯平了。年輕人嘛,喝多了好沖動,這是很正常的嘛!咱們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嘛!這樣吧,等許經理酒醒了叫他給楚工陪個罪,請頓飯,這事兒就這麼結了!您看怎麼樣?”
韓越回頭看著楚慈,問:“你覺得呢?”
按韓越的脾氣,能想起來問問別人的意見,已經實屬難得。
楚慈面無表情的盯著韓越,目光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有點冷淡,又有點厭惡的情緒。
韓越雖然情商比較低,但是有種野獸般敏銳的雄性直覺,他能感覺到楚慈并不高興,甚至還對他有點不悅……和憎恨。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楚慈就站起身,低聲道:“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