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越反感,韓越就越要問,恨不得把他每天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一一調查清楚才好。
他這電話一掛,韓越當場就炸毛了,心說難道他下班不回家在外邊跟誰胡混不成,難道單位里新來什麼年輕漂亮女孩子了,難道又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同事跑出去聚餐……
韓越這人本來就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對楚慈的獨占欲又極其旺盛,一路上簡直把后槽牙都咬碎了,心里一遍遍念叨著老子這次把他抓回來就鎖家里,他娘的一把鐵鏈子鎖個天昏地暗,再放他出去亂跑老子就跟他姓……
不得不說韓越身上有種野獸般敏銳的直覺,楚慈只大概跟他說了下地址,沒過十分鐘他就準確的找到了楚慈的位置。
那輛白色二手本田停在人行道邊上,開了后箱門和發動機蓋,楚慈和另一個男人站在車門邊上等著。韓越遠遠望去是個男的,火氣稍微降下去那麼一點——畢竟他知道楚慈對男人是不感興趣的,男人的威脅比女人要小得多。
他把吉普開過去一剎,跳下車來問:“怎麼回事啊你?”
“韓、韓二少!”楚慈身邊那個男的差點咬著舌頭,臉上頓時笑開了一朵花:“喲,您怎麼來了?”
“……這不是劉總嘛。”韓越認出那個男的是楚慈他們單位領導,也就是上次聚餐打人事件之后出面處理的那個,臉上頓時皮笑肉不笑起來,“這話該我問你啊,你怎麼在這兒?”
劉總的笑容頓時發苦起來。
也活該劉總背運——本來晚上是該單位小車送他回家的,誰知道今天小車壞了,司機要另外調車,卻被他阻止了。
劉總心里有把小算盤,想趁機蹭楚慈的車回家,在路上聊聊天兒說說笑話,好聯絡聯絡感情。
上次聚餐的時候,劉總被那個不長腦子的許仲義所連累,在韓越面前留下了極壞的印象。他后來想想覺得非常冤,就一心想跟楚慈搞好關系,把在韓越心里的惡劣印象也趁機修復一下。
人嘛就是這樣,不相處是永遠好不起來的。劉總的想法非常單純,就想趁著楚慈開車送他回家的功夫在路上嘮嗑嘮嗑,聊聊單位的事情,把上次的誤會解釋一下,說不定還能聊聊有關于韓家的話題……關系自然而然就好起來了。
誰知道,楚慈的車恰好就在今天拋錨了。
誰知道,楚慈一個電話招來的不是拖車廠,而是這麼個活煞星。
劉總表面陪著笑,心里卻幾乎要抓狂了。這兩人到底關系有多鐵啊怎麼把韓二少給招來了!這楚工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到底有什麼背景啊?!
2.
韓越弄清楚那個劉總只是來蹭車,而且人長得也歪瓜裂棗還有點禿頂,實在構不成情敵的威脅,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臉色也稍微好看了點,問楚慈:“這車怎麼回事?”
“虧電了。”
“叫個拖車廠然后你自己打車回家啊。”
“離這里最近的拖車公司十二公里收費三千五。”楚慈臉上冷冷的沒一點表情,“你來之前我已經打電話給維修站的朋友了,我在等他。”
韓越差點當場翻臉,他娘的老子還沒死呢!你開車虧個電還要專門打電話給朋友!有什麼朋友的關系比老子還親密?!
不過他還算有點情商,知道這是在大馬路上,邊上還有個姓劉的外人,不好當面對楚慈發作。韓越把錢夾一掏,順手抽出兩張一百塞給劉總,口氣極差的吩咐:“抱歉今天招待不了你了,這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你自己打車回家去吧。”
“不不不,我、我自己打車回去!我我我,我這就走!這就走!”
劉總臉色幾乎要扭曲了,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接韓越的錢哪!這哪兒是兩百塊錢,這分明是兩百顆點燃了的炸藥啊!
楚慈略微有些抱歉的說:“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順道送你一程的……”
劉總哪受得起他的道歉,趕緊一邊賠笑一邊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雖然他很想在韓越面前留個好印象,也很想跟位高權重的韓家搭上關系,但是人家臉色都掛下來了,眼看著就要發火了,再不走難道等著留下來當炮灰?
“……以后下班就立刻給我回家,別送這個送那個的,他自己不會打車?還是你該他欠他的?這姓劉的就看你老實好欺負!”韓越重重把本田的后箱蓋一合,又繞到前邊來檢查發動機,語氣很差的問:“我不是跟你說早點回家嗎?這點毛病直接叫拖車公司得了,花多少錢回家我給你報銷!”
楚慈站在車門邊上,半晌才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謝謝,不必了。”
韓越抬起頭看他一眼,哼笑:“你就撐吧啊。——老實站在這里別動,我把我那車倒過來,借點電給你。”
楚慈這車其實是白天忘記關大燈,蓄電池虧電了。
韓越把他那輛吉普掉過頭來,從后備箱里找到蓄電池連接線,接駁上本田的蓄電池正負兩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