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想一個人偷偷溜去找楚慈,但他是今天的主角,所有人都是沖著他來的,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他,要走談何容易?
終于熬到酒席結束,蛋糕切完,該上賭桌的上賭桌該叫小姐的叫小姐,人群三三兩兩的散開來各自找樂子之后,韓越才趁機擺脫了喝得爛醉的一幫哥們兒,獨自一人往餐廳這邊摸來。
誰知道他不來還好,一來就看到楚慈坐在餐廳的吧臺邊上,側著頭跟趙廷說話。他這時的樣子很散漫,兩條修長的腿舒服的交疊著,微微揚起下巴,臉上帶著友善的笑意,完全沒有平時那樣正襟危坐、不茍言笑的模樣,在燈光下看起來實在是漂亮極了。而趙廷就坐在他身邊,刻意說些好笑的事情,一邊說還一邊討好的哈哈笑著,陶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
韓越一看之下心膽俱裂,只覺得酒精都一路燒到骨髓里去了,恨得他心里簡直嘔出一口血!
趙廷猛的一回頭看到韓越,慌忙站起身:“喲,這……”
韓越眼睛里布滿血絲,只緊緊盯著楚慈,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正竭力壓制著情緒。他這樣子實在太過可怕,楚慈側過臉去皺起眉,往趙廷的方向退了過去。
這一步一退,把韓越徹底的激怒了。不過就是個甜言蜜語巧言令色的小白臉而已,你他娘的就這麼待見他?!
趙廷大概覺得不妙,臉上也微微的變了色:“韓、韓二少怎麼也來了?正好我也有事,要不我就……我就先……”
韓越盯著他的目光兇狠仿佛厲鬼,半晌才冷笑一聲:“干嘛要走啊?你們倆不是說得挺開心嗎?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避著我呢這是?”
趙廷被他這樣盯著,只覺得身體一麻,話都說不清楚了:“這這這,這是哪兒的話?誤、誤會,真是誤會……”
“誤會?”韓越目光移到楚慈身上,幾乎從牙縫里逼出幾個字來:“——你來說說看,我誤會你什麼了?!”
楚慈略有些厭惡的偏過頭,忍了忍才說:“你喝醉了,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先回家了。”
韓越哪能讓他走,直接一步沖上去把他一把抓住,拎起來往肩上一扛。這一下用力實在太猛,楚慈的胃正好卡到韓越肩膀上的硬骨頭,痛得他當場就啊的叫了一聲。
趙廷慌了:“韓二少!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這件事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韓越一手指著趙廷,眼底一片血紅,看上去極為可怕:“老趙我告訴你,老子的人你最好離遠一點,火起來小心老子搞死你!”
他最后幾句話聲音已經非常大了,附近不少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趙廷身體都發抖了,臉色一陣陣青紅交錯精彩無比。
韓越也不跟他廢話,頭也不回的扛著楚慈大步往樓上走去。
2.
上了樓就是包房,韓越把楚慈往床上一扔,反手把門一關,然后就殺氣騰騰的撲過去了。
楚慈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往外跑,被韓越攔腰一帶,下狠勁掀翻在床上。這一掀可了不得,楚慈的頭一下子磕在床頭上,咚的一聲悶響,他當時就捂著頭蜷縮起來了。
他手指關節上那一小塊被被掐掉的皮肉還裹著創可貼,表面洇出一點血紅,十分醒目的在韓越眼前一晃。韓越被酒精燒掉的理智稍微回了下籠,動作了僵了僵:“……怎麼回事?撞到哪了,給我看看。
”
楚慈充耳不聞,緊緊捂著頭,側臉都埋到枕頭里去了。
韓越一下子暴躁起來,用力硬掰他捂著頭的手。誰知道楚慈也有點手勁,韓越把他整個身體都翻過來了還是沒掰開,一時心里又擔心又焦躁,順口罵道:“我他娘的就看看!操了,給那小白臉看就不給我看?!”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楚慈猛的一揮手結結實實給了他一拳!
那一拳正巧落到韓越臉頰上,用力還出乎意料的大,韓越一下子被打翻到了床邊上,只覺得臉頰麻麻的沒了感覺,好一會兒之后才嘗出口腔里濃重的血腥味。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韓越是個什麼人?在軍委大院里跟一幫瘋孩子玩刀玩槍長大的主兒,在野戰軍里憑雙手憑拳頭打下自己地位的高官子弟,他還沒學會說話就已經學會打架了!還沒學會跟正常人相處呢就已經學會崩人槍子兒了!楚慈這又兇又狠的一拳打過去,韓越第一反應就是跳起來一腳踹過去!
楚慈那一拳還有點技巧性在里邊,韓越就是純粹發狠搏命拼力氣了。他踢過去的時候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在往哪兒踢,剎那間只覺得自己狠狠踢到什麼柔軟的部位了,連一點骨頭都沒感覺到。
雖然是處在借酒裝瘋和醋火翻天的狀態中,韓越也剎那間感覺到不對,心里激靈靈的抖了一下。人身上只有腹部才完全沒有骨頭,但腹部那是能踢的嗎?五臟六腑心肝腸胃都全裝在里頭呢!
果然一腳下去就只聽楚慈慘叫一聲,緊接著觸電一樣緊緊縮成一團,捂著腹部完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