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不咸不淡的道:“這話你去跟韓越說。”
任家遠想起之前韓越回北京休假,一個星期內把楚慈氣得去了三趟醫院的傳聞,又哽了一下:“韓二少他吧其實對你也挺上心的,你別不信,我跟韓家兩兄弟一塊兒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就看他對你最喜歡,總說要跟你過一輩子來著。”
楚慈連半點表情都沒有,語氣平淡的“哦”了一聲:“那我還真是榮幸。”
“喂你……你別這麼抵觸啊!”任家遠不由得深感棘手:“我跟你說實話,韓越雖然脾氣暴一點兒,架不住人家有錢有權有背景啊。以前他那些床伴兒都是自己蹭上來的,一個個都哄著他順著他,就養成了他這麼一副壞脾氣,也不知道怎麼跟喜歡的人相處。你看他對你這麼上心,肯定是不肯輕易放手的,你就趁著這機會磨磨他的性子,說不定能磨出個好男人來呢?”
楚慈盯著任家遠,那目光跟看外星人沒什麼兩樣。過了半天他才翻過身去,說:“你走吧。”
“喂你不要拒絕醫生啊!我大學輔修心理學拿的滿分啊!”
“你走吧。”楚慈閉上眼睛,“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再敢多說半句我不想聽的話,就想想趙廷。”
任家遠猛的僵住了。
半晌他才看著楚慈平靜的側臉,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只知道你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你還能玩這一手。我是真的一片好心,沒想到你竟然還不領情。”
他站起身,皺眉看著楚慈半晌,忍不住罵了一句:“不識好歹!”
沒想到這句突然捅了馬蜂窩,楚慈猛的翻身坐起來,一把抓住任家遠的衣領,聲音冷厲得就像冰渣子一樣:“我不識好歹?韓越喜歡上折磨我了就想長長久久的折磨我一輩子那叫對我好?你他媽的跟在后邊軟刀子逼人叫對我好?不肯認命的死在韓越手里就是我不知好歹了?姓任的你他媽別太過分!把你那副偽善的嘴臉收拾收拾滾出去!”
任家遠被罵懵了,一時熱血沖腦,順手把楚慈狠狠一推:“我草你媽啊你狠什麼!韓越弄死你不過踩一腳的事,你當你是誰!”
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后悔了,因為楚慈被他推得翻倒在病床上,不知道是摔到了哪里還是情緒過于激憤,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沒幾秒鐘就猛地咳出一口鮮紅的血沫!
任家遠一下子被駭住了,緊接著就聽楚慈一陣悶咳,雖然竭力壓抑卻仍然能聽出來那咳得有多深,幾乎震動了整個胸腔。任家遠知道那是情緒過于受刺激從而導致了胃部血管賁張,細微血管破裂,血液通過食道又嗆進氣管,這種咳嗽可是最讓人難受的。
“我、我不過就白說說!我沒別的意思!”任家遠一下子慌了:“躺下!躺下!頭側過來!小心別嗆到呼吸道!”
楚慈咳得手都在發抖,任家遠慌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又強行把他頭側過來,用力揉按背部防止嗆血。所幸那血也就一口,余下的都是悶咳,一聲聲從胸腔里震出來,讓人聽了心里極度難受。任家遠看他一時半刻止不住咳,急忙接通了值班室電話,連聲音都變了:“可待因三十毫克趕快送上來!再帶一支十毫克安定針,現在就要!”
楚慈一手捂著嘴,一手把任家遠揉按他背部的手用力一推,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個字:“滾!”
“給你止咳了我立刻就滾,現在不行!”
“我沒事。”楚慈勉強把咳嗽壓了一下,卻沒壓下去,又咳了好幾聲才顫抖著坐起身,倒了兩口氣,臉色一片不正常的殷紅,“稍微激動了一下。
”
任家遠心說你那是稍微激動了一下嗎!你剛才的情緒刺激程度都趕上韓越在酒店里給你的刺激了!我不過順口罵了個不知好歹而已,我真的是無心的你不要這樣憤怒成這樣啊喂!
就在這手忙腳亂的時候,突然病房門被推開了,沖進來的竟然是裴志:“怎麼了怎麼了?”
任家遠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裴志沒顧上答話,首先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看楚慈的情況,發現他咳血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緊接著看見他神智還清醒,不像是即將垂危的模樣,才稍微松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說:“我剛走到外邊就聽見動靜,操了,真嚇死我了……老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家遠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話來,只聽楚慈低啞的道:“沒事。”
任家遠愣了一下。
“喝水嗆了一口而已。”
裴志還想說什麼,楚慈卻已經重新躺下去,把臉側到一邊,明顯不想說話了。
“這……老任?這到底……”
任家遠倒是對這個工程師的個性深感意外,愣了半天才干笑著打了個哈哈:“沒、沒什麼、哈哈哈……我先等安定針上來,給他打、打一針。”
裴志雖然疑惑,但是也不多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任家遠深怕他跟韓越亂說什麼,于是沒話找話的分散他注意力,問:“你又跑過來干什麼?昨天不是來看過嗎?韓二少軍區開會去了,估計晚上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