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司令夫人嗓子已經啞了,臉漲得通紅,披頭散發的全身發抖:“哪個喪盡天狼的害了我兒子,我要他們全家陪葬!我要他們全家陪葬啊!……”
那些陪著掉眼淚的親戚朋友一看韓越來了,都知道這才是韓家掌權的人物,趕緊紛紛恭敬的讓開一條路。韓越快步走上前,拉住司令夫人的手問:“到底怎麼回事?”
司令夫人哭得哽咽難言,伸手狠狠打了韓越一下,罵道:“你還知道回來!”緊接著又一把拉住韓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你哥哥被人害了,被人害了呀!”
韓越有剎那間腦子空白了一下,手腳茫然的沒有感覺,只聽見自己的聲音空空蕩蕩的,竟然十分冷靜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憑什麼說是韓強?”
韓司令從分析室走出來,一向威嚴持重、說一不二的老人,此刻竟然連背都佝僂了,像是活生生老了十歲一般。他手里拿著個玻璃匣子,里邊裝著一個戒指,韓越一看臉就變了。
那是韓強的結婚戒指。
“法醫說,老大可能二十多天以前就遇害了。”說完這一句,韓老司令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可憐我的兒子,二十多天以前就……小高和裴叔叔在里邊看報告,你……你也進去看看……”
可憐這樣一個老人,說到最后竟然泣不成聲。
這種場面外人當然是不好插話的,高良慶和裴叔都坐在分析室里。韓越走進去的時候他們都站起來,臉色沉重的拍他肩膀,裴叔還低聲勸慰了一句:“韓二,現在你家只能靠你了,千萬給你爹媽撐著點……”
韓越不知道心里什麼感覺,頭腦里亂糟糟的,眼底有什麼東西一抓一抓的發疼,半晌才點點頭說了聲“好”,竟然還條件反射的禮節性笑了一下。
高良慶也用力拍了拍韓越的背:“韓二你是個好樣的,打起精神來!一會叫他們開車帶你去市郊倉庫現場。韓強的手是在泥地里發現的,已經白骨化了,周圍零散找到了極少量的人體組織,但是非常零散而且已經高度腐壞。兇手殺人后可能把尸體分成了極其零碎的小塊,并且采用了一些我們還不知道的方法把大部分尸體都毀掉了……”他說到這里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忍,“韓二,好好想想你家老大有沒有惹上什麼仇人,你看分尸滅跡這種事一般人沒有潑天大仇干得出來嗎?再說你家老大手上那戒指價值好幾萬吧,兇手卻連動都沒動一下,明顯是只要命不謀財啊。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先冷靜一下好好想想,爭取給我們找點線索出來……”
韓越臉色呆呆的聽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花。高良慶看他臉色不對勁,趕緊扶他坐下來,又倒了杯熱水強塞進他手里。韓越機械化的喝了好幾口水,才感覺耳朵里嗡嗡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眼前也能看清東西了,手腳也有些知覺了。
他一開口卻發現聲音極度沙啞,說出來的話幾乎難以聽清,“……我二十多天前……還接到他的短信,說他帶他那個情婦去九寨溝旅游……”
“現場找到他一些被血浸透了的衣物,但是沒有手機。兇手可能先殺了人,為了掩蓋作案時間才特地發短信給你,說不定那個兇手跟你們家兄弟都十分熟悉。你快看看那條短信是幾號發的?”
韓越雙手發抖的掏出手機,調出那條短信的時間,高良慶一看就說:“對上了,應該就是法醫鑒定出韓強遇害的時間。
你知道嗎韓二,你家老大那個懷孕的情婦阿玲已經失蹤了!”
韓越奇怪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時心里竟然不感到震驚,也許是韓強的事情刺激太大了,就像麻木的軀體一樣,就算用針扎用火燒都感覺不到痛。
“目前我們在著重調查她,不排除她也被害的可能性。阿玲和手機是韓強這個案子的重要線索,現在我們已經在調查韓強出事之前的通信記錄了,一有消息馬上就通知你。”
高良慶正說著,那邊來了幾個警察跟裴叔匯報了幾句什麼,裴叔走過來拍拍韓越,說:“去看看現場吧。你爸爸堅持要去,但是我怕他受刺激……”
韓越站起身,重重握了握高良慶的手:“拜托你了。”又對裴叔欠了欠身,說:“老爺子那邊我會去說的,謝謝您。”
裴叔嘆了口氣,又問:“你不看看你家老大的手嗎?”
韓越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轉身往門外走去,低聲道:“不看了。”
市郊倉庫周圍一帶已經被封起來了,老遠就看見一群武警在那圍著。韓強的手是在倉庫外幾百米遠的一片空地里發現的,地面上有新近翻動的痕跡,看上去就好像從地里挖出了什麼大東西一樣。附近倉庫里被驗出了大量血跡,高良慶告訴韓越那就是案發現場。
“韓強是被人在倉庫里殺害的,過程可能持續了很長時間,可能有好幾個小時。分尸過程也是在倉庫里完成的,因為在那里檢測出了細小的人體組織,據推測韓強可能被分成了很小的很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