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兇手把他裝進袋子里,帶到幾百米外的這片空地里,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把袋子埋上,表面做好掩飾工作。你看周圍這堆樹葉是不是很不自然?這是后來清理出來的掩飾物體。之后兇手回到倉庫區處理了血衣和兇器,處理得十分干凈,可能不是生手。”
高良慶頓了頓,看看韓越的臉色問:“你能堅持嗎?”
韓越蹲在那片空地上,雙手顫抖著點燃了一根煙,用力抽了一口,說:“你繼續,我聽著在。”
高良慶知道韓越是個戰場上下來眼不眨心不跳的主兒,也虧得他心理素質強悍,擱在別人身上早就崩潰了。他十分感嘆的拍拍韓越,又嘆了口氣說:“其實這件事當中有很大的疑點,你看見那邊的袋子碎片沒有?那不是后來我們從地里挖出來的,而是本來就已經露出了地表,里邊的碎塊不翼而飛,被發現的衣物也破破爛爛,上邊有被利齒撕咬過的痕跡。”
韓越愣了一下:“難道是什麼野獸把袋子從地里掏出來,然后……”
“不可能,沒有什麼野獸能從一米多深已經被埋好的坑里刨出東西,再說附近也沒有野獸出沒的痕跡啊。你看這坑邊上的土印,比較新鮮的是警察后來挖的,這些比較陳舊的痕跡我們假設是兇手挖的,分為上下兩道,也就是說兇手在埋好袋子以后不久又把袋子從地里挖了出來……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袋子一直被埋得很好的話,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被發現啊。而且他把袋子挖出來以后,碎塊又是怎麼處理的?難道他就把袋子晾在這里然后自己走了,野獸過來把碎塊吃了,衣服咬破了?說不通啊。
”
韓越勉強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抽煙。
“還有一件事很重要,”高良慶說,“雖然已經高度腐敗了,但是法醫的意見是那只手被切割得十分……怎麼說呢,整齊吧。你聽說過庖丁解牛的故事嗎?”
韓越點點頭。
“我們推測兇手有一把十分鋒利而且順手的刀,他在切割的時候有效避開了人體骨骼難以肢解的部分,在手臂關節處留下了圓弧形的切口。刀刃沒有擦過軟骨,沒有觸及難以切割的長骨,整個動作應該十分流暢完整,所以他將韓強分尸的整個過程應該沒有耗費很多時間。我們可以推測,兇手是一個非常善于用刀的人。”
韓越瞳孔突然一縮,說話時喉嚨發緊:“侯宏昌和趙廷……”
高良慶點點頭:“我也這麼懷疑,如果這三起案子能聯系在一起的話,應該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
這個時候一個警察匆匆跑來:“高副院長!通信記錄調出來了!”
韓越猛的站起身大步迎上前去,高良慶也趕緊幾步跟上。
國家機關調動起來,一個人的祖宗八代都能查得清清楚楚。韓強的被害已經觸及到了一些當權人士的敏感神經,在這骨節眼上幾乎所有的調查工作都被一路開綠燈,甚至不用高良慶開口,就有人專門把相關線索送上門。
韓強的手機信息被查得清清楚楚,最后一條短信是發給韓越的,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電話打出去了。在被害前幾天打出去或接進來的電話中,其中一個號碼頻繁出現,甚至在韓強被害的那天早上還打了一個電話到韓強的手機上,通話時間顯示為五十三秒。
高良慶勾了幾個可疑號碼出來,下令:“查!”
結果很快出來,在韓強被害的前幾天,他那些電話都打給了情婦阿玲、自己家、一些狐朋狗友、還有幾個單位里的上司。所有的號碼都被一一查清,唯獨只剩那個被害那天早上接進來的號碼無法查到,那是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
調查方向很快對準了這個匿名號,但是很快他們發現這張卡已經被銷毀了,所有懷疑都查無頭緒。
高良慶怒了:“查手機!告訴裴叔盡管放手去查,出了事我兜著!跟上邊打聲招呼開始查信號塔,只要那張卡在哪個手機里用過,哪怕只打過那一個電話,老子也一樣能查出來!”
韓越啞著嗓子說:“多謝你了,我們家老大的事情一直麻煩你,當年撞人也是多虧了你賣我家老頭老太太面子……”
“說什麼呢,咱們是兄弟嘛,有什麼好見外的。”高良慶也點了根煙,面色凝重的搖頭:“如果侯宏昌、趙廷和韓強的事情都是同一個兇手干的,那麼這事情已經鬧大了,好幾個被牽扯到的家族都不會放過去的。這兇手找不到也就罷了,要是找到的話估計他全家都會被滅掉泄憤……”
韓越扯了扯嘴角,只覺得臉上肌肉十分僵硬,“是啊,我家老太太不就放話說要兇手全家陪葬嗎?我倒是不在乎人家全家,不過我肯定要把那兇手一刀刀凌遲了才他娘的才算數!”
查手機的過程比查號碼稍長,但是很快也得出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