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最大的虧也就吃在這里。如果他更加有手段也更加耐得下心的話,或許只要稍微強勢那麼一下,就可以把楚慈的防線完全攻破了。
韓老司令臨走前又再三向楚慈道謝,感謝他今天能來西京茶社,又感謝他考慮去參加壽筵的事情。感覺態度足夠軟了,話也都說到了,才首先告辭離開。
話不能說多,態度也不能過分,否則過猶不及。
韓老司令走后楚慈在座位上坐了很久,一直望著韓老司令的背影走下茶樓,鉆進紅旗車里,很快車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開遠了。
他心情很抑郁,感覺非常低落,控制不住內心焦躁的憤怒和殺意。半晌他才深深吸了口氣,從窗外轉回目光,正打算起身走人,突然看見自己對面的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年輕男子。
那個人長得比較引人注目,頭發在腦后綁成一束垂落下來,一般留長發的男人總給人一種不得體的感覺,而他看起來卻奇異的漂亮。大概那是因為他臉型輪廓非常立體和深刻,膚色略微比較深,眼睛十分明亮,下頜又很削尖,這樣看上去竟有種混淆了性別的秀麗。
乍一看上去楚慈就感覺這人很像少數民族,卻又不能確定。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就只聽那人對他微笑起來,漫不經心的問:“韓家老爺子有什麼好看的,你入神得連有人靠近都沒發現?”
楚慈微微皺起眉:“……您是?”
“我姓龍。”那人隨意的把腿交疊起來,換了一個更舒適的坐姿,說:“我叫龍紀威。
”
第38章 監視錄像 ...
楚慈沒有見過龍紀威。當時在盤山公路上遇襲的時候,龍紀威一直坐在遮擋嚴實的汽車里,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
但是他對這個名字卻是很敏感的。不管是從韓越口中了解到的這個人的過去,還是從韓越那群朋友談論中透露出的只字片語,都充分表明了“龍紀威“這個名字所具備的威懾和能量。
楚慈是個不多說話,但是很善于觀察和積累的人。有一段時間他對龍紀威這個人所投入的關注,甚至比當年關注韓家還要多。
但是龍紀威所接觸的世界畢竟離他們這樣普通的民眾都太遠,楚慈也不敢貿然將他納入自己的計劃之內,因此到最后就漸漸放棄關注了。
“……請問您有何貴干?”
楚慈仰頭坐進靠背椅里,雙手交疊著放在胸前,那是個心理防御的下意識表現。
龍紀威問:“你看起來很忌憚我?……的確,我好像曾經差點殺了你。盤山公路對吧,如果不是韓越那樣舍生忘死的保護你,我差點就把你的存在給忽略了。畢竟誰能想到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楚慈皺了一下眉,默不作聲的盯著他。
龍紀威的臉相確實極其年輕,甚至他的性格,他說話的方式,他的舉手投足,都完全看不出已經有了好幾十歲年紀。如果他就那樣走在大街上的話,也許會被誤認為時尚而精悍的十九、二十歲年輕人也說不定。
楚慈一開始也有點疑惑,下意識的想從龍紀威五官細微處找出他年紀很大的痕跡,然而很快失敗了。
時光仿佛在這個人身上發生了某種奇異的倒溯,導致他看起來仍然停留在遙遠的少年時代。
龍紀威仿佛完全不在乎自己被人打量,他從風衣胸前的內口袋里抽出一本護照,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這是裴志委托我轉交給你的。”
楚慈打開護照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和名字,往后邊一翻,竟然還貼了去某國的簽證。
他緩緩放下護照,望向龍紀威,心里一時閃過了很多念頭,最終才一字一頓的開口問:“裴志怎麼樣了?”
“被控制了。”
“被韓家?”
“被我。”龍紀威漫不經心的說,“韓強被殺的當天下午他闖進韓強的情婦家,準備帶走這個女人。我隨后趕到,控制了他們倆。漢人有句話,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楚慈緊緊盯著他:“為什麼?”
“你竟然問我為什麼。”龍紀威仿佛覺得十分好笑一般,“韓強臨死前幾天,委托了一個朋友幫他給情婦看房子。他被殺那天早上,跟情婦說他約了朋友在外邊見面,中午可能不回來了。前前后后一聯系,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去查到底是哪個神秘的朋友在幫韓強看房子?他那個情婦一時沒想到這一點,但是裴志想到了,我也想到了。”
楚慈瞳孔微微的緊縮,雖然姿勢沒變,但是抓著那本護照的手指已經用力到有點可怕了。
“裴志是真的想保護你啊……他給了我這本護照,求我轉交給你,甚至已經幫你訂好了這個月底去國外的機票。”
楚慈沖口問:“你對裴志做了什麼?”
“你知道裴志為什麼要帶走韓強的情婦嗎?因為他怕哪個女人多嘴說出什麼,把你給漏出來。
那麼你也應該知道為什麼我要控制他們兩個,因為我不僅不放心那個女人,也不放心裴志。